2010/1/16
今天突然想唱歌,拿出懷念的《Why,or why not》跟《奈落の花》還有歌詞對著銀幕就唱了起來,一開始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後來突發奇想把音樂關掉直接對著歌詞唱,才發現,我已經完全不會唱歌了。
雖然我本來就是個音癡,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在於抓不到音調高低或節奏什麼的,而是,我的聲音變的相當奇怪了。
最後一次清唱的聲音已經是相當多年前,我對自己歌聲的記憶也停留在那個悠遠的過去。那時的我還沒跨入ACG的領域中,卻已經有著邊放著歌邊和音的習慣,說起來我的嗓子是晚熟的,在那個還是少年的時間點上,我還能偽裝出輕柔的聲音去和著女聲的歌曲,甚至是,即使是很勉強的,清唱。
我一直保留這個習慣。
隨著時間過去。
好像是反映心已經不再純粹一樣,身體也長的越來越畸形,積了很多不該有的東西,連嗓子都變的哽塞粗糙。在我自己沒有發現,或者是裝做沒有發現的時間流逝中,充滿希望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男人這種醜陋的生物。
要是單純的成長也是罷了,在成長的過程中我一直勉強去追逐自己不該有的聲音,這樣的行為,讓原本就形同畸形的成長變得更加扭曲,最後,現在,於是我有了個奇怪的嗓音。
因為我一直沒有去聽見我自己的聲音,所以我放任扭曲擴大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無法挽回無法歌唱的地步,並且,因為我一直聽不到自己發聲的迴響,所以我也遺忘了怎樣呼氣會有怎樣的,自己的聲音。
因為我一直去和著別人的聲音,所以最後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只剩下扭曲的,不堪入耳的聲音。
也許其實我早就發現這件事了,只是我不敢承認而已。
男人的聲音是不完美的,而我卻不得不往這個方向成長,也許是為了填補這個遺憾,或者是純粹不敢面對,我把自己的耳朵捂了起來,用他人的音樂捂了起來;於是我活在自己的聲音停留在過去的幻覺中,為了不戳破那個幻覺,我連話都變得不肯說了。
結果,不但沒有逃離不完美的結果,反而變的比原有的結果更糟了。
掩耳盜鈴的話,不就連鈴都碰不到了嗎?
這是一開始就註定不幸的行為。
但是,即使能擁有期望中的聲音,難道就能擁有幸福嗎?
不,不會的,佈滿塵埃的雜亂房屋中有一朵鮮紅色的玫瑰是格格不入的,擁有這樣的玫瑰而無法打掃房間則是益發不幸的。有時候我們埋怨上天甚至逃避,但上天卻已經從兩種不幸中取了輕微的結果,只是我們一直沒發現這件事而已。
或者是,裝做沒有發現而已。
愚蠢的我甚至從兩種不幸中開拓了新的第三條路,通向更加黑暗的彼端的第三條路,於是聽不見自己聲音的我,連生命實感都失去了。
首先是失去聲音,然後失去了音感,最後連節奏感都失去了。
於是生命成為平凡無奇的雜音,於是文字成了散亂一地的亂珠。
然後嘗試去表達些什麼,卻發現已經無法表達了。
失去聲音的話,就什麼都無法表達了。
無法表達了。
我是孤獨的。
就算拼命的想去表達些什麼,旁人也只是一臉茫然,然後轉過頭去而已。
就像被轉成靜音的聲樂家的影片,片中的人捂著心房又展開手臂,看起來情感相當澎湃,卻只能換來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