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5日 星期日

過於簡單而發生的錯誤


  前些日子,約莫是二月的時候,我因見到月線跌破季線,便大膽的預言了空頭市場即將開啟,結果隔天就拉了根長紅,並且以島狀反狀的方式一路向上急漲,甚至在四月時,還帶動月線突破季線,破解了空頭危機,雖然無論如何在此時也會全部停損,但已經是六七百點的損失了。

  這是均線交易少有的錯誤(島狀反轉一直是趨勢交易的剋星),卻是不容忽視的大錯誤,在股市中錯誤是無法完全避免的,但大錯卻是應該被盡可能避免的,而造就這種大錯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我想,長期趨勢向下的預估仍是沒錯的,錯就錯在太心急了,錯在太依賴均線,就忘了型態,忘了A型反轉後就一路向下的情形是很少的,M頭或三尊頭才是市場的常態,而我在第一顆頭就急著看空,正好犯了欲速則不達的毛病。


  另一個被我忽視的要點是,型態跟趨勢未必是同步的,趨勢可能已經在向下了,型態卻還在形成中,而且型態並不一定會等完全形成了才跌破季線,很有可能是黏著季線形成的,只注意到畫型態的K線跌破季線就急著看空,在趨勢上可能是對的,但就免不了要被型態巴了(如下圖)。


  最後,我想探討一下實戰上的應變作法,實戰上,A型反轉與M頭都有可能發生,要看到月線跌破季線都不做出反應只等它做出第二顆頭的想法畢竟是危險的,實戰上,我還是認為當月線第一次跌破季線時就該逃命了,但此時卻不是好空點,畢竟M頭或三尊頭才是主流,想要放空,還是等M頭完全形成了,中期趨勢再次向下,甚至是月線又再次跌破季線,才有較高的安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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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24日 星期六

帝流漿


  以她的角度看來,盤據在空中互相交雜的綠葉,簡直就像是個深邃的洞穴,而從天上透入的光芒,又把洞穴點綴的無比透明,在她看來,世上的一切都在追求著這種透明,你看,連那支撐著洞穴的樹幹,不也筆直而貪婪的往藍天進發嗎?

  她的視線搜索著樹葉的間隙,試圖找個空曠的大洞,然後,她的視線就定在那兒了,定在比洞穴更深遠的藍天裡,藍天非常透明,卻在這種無色的透明中,滲出一種多層次的藍色,她想,真正深遠的一無所有,其實反而包含了一切,這簡直就像無比廣裘的宇宙一樣,深奧而神秘。

  她忘了藍天正是宇宙。

  她看著純淨的天空,心裡感到非常平靜,即使只是躺在那兒不能動彈,心中也沒有一絲焦躁。但即使她趨於靜止,宇宙仍會繼續運轉,一隻蟲爬上了她沒有呼吸的身體,雖然那只是耳朵裡一隻無害的椿象,卻已經足以喚起她遺忘已久的恐懼。

  之後她就像大地那樣被囓咬、翻鬆,終於身上的大部分也變成了大地,而自從連接著皮肉的神經消失之後,她就因為失去了感覺而不再恐懼,往後的日子裡,她只是繼續盯著在黑暗與湛藍間不斷轉換的天空,像開始時那樣的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在一個有月光的晚上,只剩下潔白骨架與染成淡金色的長髮的時候,她終於移動了視線,即使她已經沒有眼球,她還是移動了視線,然後,伴隨著景色的轉換,她什麼都沒有的頭顱裡,開始思考了起來。

  (不能動哪……)

  她試圖往自己身上看,卻看不到自己的鼻子與自己的嘴唇,無論她怎努力搜尋,也只能瞄到沾滿泥土的白骨,終於她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

  (我已經死了嗎……?)

  她試圖回憶些什麼,卻對自己的死因毫無頭緒,而她想不起來的事情數量遠勝於此,唯一還能在她腦殼裡迴轉的,只有與親密好友的快樂回憶,還有既甜蜜又苦澀,與那個男孩的曖昧,剩下的,就是對自己明明死了卻還是有意識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以為死後的世界原本就是這樣。

  (真想活過來阿……)

  我真的這樣莫名奇妙的就死了嗎?一開始她只是不可置信,然後很快的就被不甘心的海潮淹沒了,她還有大好人生沒有去過,還有想要完成的夢想,還想要繼續像個少女那樣,以美麗的姿態活著,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中,而現在這些都不可得了,這是為什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才會讓自己的人生被剝奪了呢?

  (真的、好想活過來。)

  月光照耀著她那已經沒有血肉的臉龐,而在空無一物的眼洞中,緩緩流出了眼淚。

  然後她發現那並不是眼淚。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甚至不是液體,而只是純粹的光芒,光芒的絲線一直延伸到天上,延伸到天空中的滿月裡去,更多的絲線又從滿月裡延伸了出來,就像連綿不斷的雨絲一樣降落到大地上。

  慢慢的,頭骨上凝聚的光絲滲入了骨頭裡,她感覺自己所想的一切似乎變成了回音,在她身體裡迴盪著,一開始聲音還很雜亂,慢慢的音節變的越來越有規律,終於剩下了一句話、簡短的幾個發音。

  她終於聽清楚那句話。

  「好想活過來。」

  
  突然她站了起來,不,站起來只是她的感覺,實際上,她是從骨架中一分為二,憑空的被創造了出來。她變回了完整的她,那個眼神裡有著星月光輝,裙擺下有著雪白大腿的她,她有點訝異的看著自己身上那哥德蘿莉式的連身洋裝,拉了拉裙襬,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但是她跌倒了,跌進了一棵樹,完全沒有碰撞,就這樣穿了過去,她滿臉訝異的回頭看,看見了那副沒有任何衣物蔽體的白骨,還有白骨上那染的淡金的頭髮,她爬起來,手上卻沒有沾上任何泥土,她看著自己那有著長長生命線的潔白掌心,突然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我還是個死人阿。)

  她並沒有太過失望,雖然自己只是個無法碰觸物體的靈魂,但至少自己已經能夠自由移動,已經能夠帶著美麗的外貌去遊歷這世界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比起當個只能被昆蟲囓食的屍體,這已經是個無比恩賜的奇蹟了。

  只是,既然能夠四處移動了,現在該要去哪裡才好呢?

  她想起自己的兒時玩伴,那個還是個活人時候的親密好友,珊。


  找到珊的時候,已經幾乎認不得她了。

  雖然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身為一個靈魂的她,她還是花了許多時間才找到珊。雖然她穿過一棵又一棵樹,迅捷的跨出了森林的迷宮,但是回到了城鎮之後,她反而迷了路,在她不在的時間裡,城鎮立起了一幢又一幢的大廈,把街景變成了迷宮,讓她迷失了方向。而奇異的是,雖然她碰不到東西,卻可以被人看見,也因此每每在她試圖穿越牆壁的時候,總會引起一陣驚呼,她只好邊打探兒時玩伴的消息,然後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偷偷穿過一片門或一堵牆。

  而遇見珊的時候,她正好試圖穿過一扇木門,完全意外的,她不但沒穿過門,還狠狠的撞上了它,她重重的跌在地上,揉著自己鼻子。而就在她感到大惑不解的時候,門被從裡面打開了,走出一位年紀約莫二、三十歲的女性。

  「請問誰找?」

  少女沒有回答,只是睜大了眼,拼命將眼前的這位女性與記憶核對。

  「小妹妹,妳還好吧?有沒有受傷?」那女性彎下身來,將少女被手掌攜帶的泥土沾污的鼻頭拭淨,便要攙扶她起來。

  而少女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呆愣在那兒,然後突然想通什麼似的,大聲的喊出了那位女性的名子。

  「珊!」

  「小妹妹,你認識我嗎?」珊的動作就這樣停在半空中,疑惑的看著少女的臉,終於,她也想了起來。

  「衣──!」

  「好久不見,珊。」

  名為珊的女性激動的抱住了身為少女的衣,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一直以為妳已經死了,衣,這些年妳都到哪裡去了?」

  我是死了,少女這麼想著,但還是說了委婉的話「只是去了很遙遠的地方……有藍天綠樹的地方。」

  「那,妳終於回來了,對吧?妳真的回來了,對吧?」

  「嗯,我回來了。」

  衣伸出雙臂抱住了緊摟著她的珊,感受著珊的心跳,在這一刻,她感覺十分甜蜜而溫馨,但時間總是要離開這一刻的,就如同在她靜止的這些年,從不停止的改變一樣。

  「可是,衣,為什麼妳完全沒有改變,沒有……長大?」

  衣抬起頭來,正好與珊四目相對,她終於感覺到了時間靜止,雖然時間還是不停的跑著。

  「因為……」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因為我今天剛剛醒來。」

  沒有回答。

  她等待著珊的回答,她知道這完全不是個可以讓人接受的答案,也知道珊不知道要怎樣去回答,所以她等待著,但她始終沒有等到回答,唯一的改變只有珊那突然癱軟在她懷裡的身體。

  「珊……珊!?」

  不知道什麼時候,珊已經閉上了眼睛,表情看起來非常疲憊,突然,衣看到停留在珊頭髮上的,那些彷彿凝聚起來的光。她太清楚那些連接到天空的光絲是什麼了,她也注意到,自己身上也還連著好幾條這樣的光絲。

  某個在古書上看過的名詞在她腦中跳了出來。

  她突然想通了一切。

  「不可以,妳不可以碰到帝流漿!」衣將珊用力的推開,摔在牆下的陰影處,光絲嘎然而斷,而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下,從珊的身體下,慢慢流出了有如水銀一般,那些被凝聚起來的光,那些被衣稱呼為帝流漿的光,沒有滲入地底下,而是突然分成了無數的小蟲子向四方潰逃,一下子就不知所蹤。

  衣看著這一切,想通了所有的事,她想起,在多年前同樣有著滿月的那個晚上,她是怎樣沐浴著滿身的月光;她想起,在多年前癱軟在地不能動彈的那個晚上,天空中也下著這樣的,只有將死之人才能看見的光之雨。

  「原來讓我活過來的,竟然也是致我於死地的嗎?」

  「這樣子……到底是幸還不幸呢?」

  沉溺在複雜情緒中的她,一直沒有給自己回答,只是飄然而去。


  她就這樣飄盪在城市中,一臉悶悶不樂。自由雖然幫助她發現了真相,卻使她變的非常不快樂,帝流漿的夜已經過去好多天,她又失去了碰觸物體的能力,但她並不十分介意,比起自己就這樣莫名奇妙死去的不甘情緒,她對這些得而復失的能力,實在難有任何感覺。

  她想哭,卻發現自己不能製造出任何淚水,她看著大樓玻璃反光中自己那扭曲卻不帶任何淚痕的臉,決定不能再這樣軟弱下去,她決定去找個讓自己可以依賴而變的堅強的支柱,她決定去尋找那個當年來不及對他告白的男孩。

  他一定會還愛著自己的,男生不都喜歡年輕的女生嗎?自己擁有永遠不老的容顏,也許他會很高興吧?少女就這樣相信著,找到了那個給了她最美好的曖昧的男孩。

  男孩已經長成了男人,卻沒有抹去童年時那對鬼怪的恐懼,也因此,她的希望是完全落空了,雖然這個扭曲的社會有很多只要青春可愛什麼都可以的男人,但很可惜他並不是,他還是只喜歡活人。

  「妳不要過來!」

  男人在看的到卻碰不到這個十數年都不老的女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了。

  「妳才不是衣,衣早就死了,妳這個鬼怪,滾開!」

  衣試圖靠近安撫他,他卻只是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跑離了現場,就連跌倒掉了鞋也不撿,只是遠遠的跑離了她。

  衣垂下眼簾,從肺部硬擠出聲音,勉強的乾笑了一聲,彷彿只要努力笑出來,就會讓自己好過一點一樣。「原來……原來,我還是跟躺在那裡的時候,一模一樣阿。」


  她對這城市失去了興趣,對於能自由的在這世界穿梭這件事也不再感到任何喜悅了,她只是感到深深的無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所以她回到了森林,回到當初她倒下,變成一堆白骨的地方。

  她就坐在白骨旁邊,看著那架發出淡淡月光的白骨,現在在世界上,也只有這架白骨能讓她感到親切了。她抱起白骨,雖然掉了幾支臂骨,她還是像骨架從未散掉那樣,緊緊的抱住了它,它的頭骨垂在她的身上,而她終於感覺情緒得到了紓放,大聲的哭了出來。

  但眼淚卻是從頭骨的空洞的眼中流出來的,不,那並不是眼淚,而是寄居在骨頭中的帝流漿,她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純粹的希望著,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都不曾發生過就好了,然後,骨頭突然發出了刺眼的強光,她不禁閉上了眼。



  等她意會過來時,她正站在衣櫃前,好像正在挑赴宴的衣物,此時,電話正好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傳來的是珊那還十分稚嫩的聲音。

  「衣,宴會已經準備好了喔,妳什麼時候要過來?」

  她轉頭看向窗外,看向那又大又圓的月亮。

  「我還是不去了。」

  「疑?為什麼?」

  「因為──」


  因為,今晚的月色,真的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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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系列2010/4/23:超絕確變


2010/4/23

  在天鳳升上三段之後,才了解所謂的超絕確變是怎麼回事,情形大概就是某個人在某個段位浮浮沉沉,pt不但破不了關,還不時越離越遠,甚至還掉回初段pt好一段時間後,某天突然覺得自己開竅、實力大增,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爬上更上層的段位,然後也很幸運的戰績突然爆好,就真的升段了。

  不敢相信今天剛開始的時候,我的pt還只有四百不到,一個下午加晚上,我竟然就破了八百躍上了三段,這當然是有超高的好運加持,我才能以除了兩場第二,一場第三以外都是第一的好成績順利衝關。但除了運氣之外,也感覺自己確實是有了某種改變,以前總覺得麻將終究還是運氣成分很重的遊戲,再怎厲害也只能造成微小的差異(像天江衣或是宮永咲那種怪物終究只是動漫作品的腳色,現實中是沒有這種人的)但今天卻完全改觀了,現在我才知道,那些觀念上的小小差異累積起來,原來是可以造成巨大的差異的,今天不論是牌效率或是防守力,感覺都跟過去的自己完全不同了,雖然只打了少少幾個半莊,卻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跟過去的自己龐大的實力差距,用小說式的說法來說就是,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上了。

  
  會這麼說不只是因為今天聽牌率超高,又幾乎沒放槍,即使放了也幾乎都是小槍(只放了一個滿貫比較大)而是因為即使遇到運氣不好的時候,完全無法胡牌的時候,我也能把損失保持在最小,心平氣和的找機會逆轉,今天就有一場是一直到南三前,我沒有一次成功胡牌,還被自摸了好多次而掉到四位的18300,但我還是完全不放棄,不會亂衝亂撞亂拼四暗刻,還是保持著理智該攻擊就攻擊,該棄和就棄和,終於在南三的親局,我以「立直一發平和dora1裏dora2」與「立直自摸役牌混一色赤dora1」連續拿下兩次18000逆轉第一,再以1500點小牌擊飛四位結束,當然最後我還是依賴運氣才能胡了那兩場大牌,但能撐過前面的厄運,一直到最後還都不放棄希望,都還保持冷靜沒有胡來,這實在是以前的我所沒有的精神素養,而在麻將的世界中,精神素養就是牌技很重要的一部份。

  當然有形牌技的進步還是必須要有,否則也不可能升上三段了,從二段到三段間,我認為我個人進步最多的是牌效率,除了基本觀念越來越牢固外,也越來越懂得如何在對子、愚形與浮子間做選擇,而在這些細枝末節外,最令人感到高興的大轉變,就是我開始會習慣性的一拿到牌就擬好戰略,開始會先想好可能的形,會分析點差、順位去決定去做怎樣的牌,去決定要不要立直、要不要鳴牌,開始能隨機應變,做出最好的選擇,這都是以前的我完全做不到的。至於防守能力,除了棄和變的果斷一點外,還是只會打打現物、字牌,實在沒太大進步,未來還需往這方面多多努力,才有辦法更上一層樓。

  而現在就讓我期待吧。期待能再上一層,成為特上雀士,去會會那些牌效率跟防守能力都跟原村和差不多的怪物們,然後,發自內心的說出:

  「打麻將真是一件快樂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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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7日 星期六

日記系列2010/4/17:稜角


2010/4/17

  不快樂,真的非常不快樂。

  雖然積了許多題材可以拿出來寫,可是卻不想拿出來寫,即使勉強拿出來寫了,大多也言不及義,或是變成讓人看了就痛苦的作品,現在的我,感到非常的挫敗,所以不管寫什麼,也無法遏止的會透露出一種挫敗感。

  前些日子,對未來還充滿希望,現在卻已經無比迷惘。並沒有出什麼差錯,離退伍的日子越來越近,不好的世道也沒變的更不好,沒有跡象顯示工作會比已經夠難找的現在更難找,對未來的計畫沒有問題、沒有需要修正的地方,計畫的大部分只要退伍就能開始執行,而現在就能進行的創作,不僅靈感源源不絕,也能克服惰性不斷的進行。

  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快樂呢?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大概跟生活中莫名奇妙的惡意有關係吧,突如其來又匪夷所思的惡意總能給人打擊,打擊本身很容易克服,可是因為別人不喜歡你所帶來的自我懷疑卻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釋懷的,雖然明知道這世界一定會有部分人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討厭你,這是不能改變只能接受的事,可是你就是會無法克制的,自我懷疑。

  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太超過了?自己是不是太愛說大道理了(雖然現實中不太說)說話是不是太不直接了?是不是太自以為是的用了智者的語氣惹惱人了?是不是不夠謙虛或卑微?是不是跟別人太過不同而惹人注目了?

  許多的許多的懷疑排山倒海而來,根本無法抵擋。懷疑有時候是好的,因為能幫助人改變自己,但有時候你也會因為這麼多的自我懷疑而感到惱怒,也擔心如果把個性的稜角都磨掉了,會不會也就變的什麼都不是了?一個雖然沒有人討厭,卻也沒有人喜歡的東西,就像週遭的空氣一樣,根本沒有人願意看上一眼。

  有時候,我對卑微又自大,拼命討好別人,卻又自以為能站在別人不能及的地方看世界的自己,會感到十分厭惡。我十分渴望能以另一種身分重新來過,卻又不相信輪迴轉世,那些關於死亡的騙局,別人就是別人,沒有理由把對自己完全沒有印象千百年後的人類當成自己,如果把元素轉變的洪流上的每一點都看做自己,那未免太過於阿Q心態了。

  我就是我,僅只於這一點這短暫一生的我,過去的生命不會是我,未來的生命也不會是我,保有自我的成為另一種樣貌,那是魔法的範疇,而不是常識的範疇。

  ──阿,我講話真的太過囉唆了阿。

  雖然想透過層層疊疊的效果做出某種說服人的氛圍,但反而惹惱了那些討厭文字與繁複邏輯的人阿,但即使把鱗片都剝掉露出簡簡單單的頭腦簡單,又有什麼意義呢?貧乏有意義嗎?淪為貧乏的直接有意義嗎?搞的像數學一樣的文字,真的有意義嗎?

  阿,我忘了,他們也討厭數學。

  世界太大了,大到存在著莫名奇妙的惡意,無論你怎改變怎逃避,都無法逃過這些惡意,無法逃過那些喜歡你的人、討厭你的人、喜歡你你卻討厭的人,認識越多人,就會出現越多各種各樣的人,而脆弱如你我能做的只有展開雙臂去包容,別無他法。

  但即使是想模仿大海,也沒有大海的包容力阿,面對那些極端的惡意或是扭曲的愛意,只能無助的被傷害或是看著所愛被傷害,所以終於認識到了成群結黨的重要性,你開始與某些人在一起而疏遠了某些人,似乎這樣就能得到保護。

  但人終究還是逃不過莫名奇妙的,命運。

  既然逃不過,真的有必要這樣不斷的不斷的割傷自己嗎?保持著特色活下去,難道就有那麼難嗎?坦然的受傷,不因此就去責怪誰或是自己,難道就有那麼難嗎?

  對我來說,真的好難。

  但一味挑選簡單的道路,真的也已經好累、好累了。

  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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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公證人


  春夏之際,空氣熱死了,樹葉綠死了,樹上的麻雀也吵死了,亮晃晃的街道,照得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路旁分不清楚是雜草還是作物的植物拼命滋長著,手上的冰棒還沒吃就化掉了,在手上劃過黏黏的痕跡,滴落在亮晃晃的街道上,立刻就不見了。

  街道上除了我這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之外,就什麼人也沒有了。

  不該買冰棒的。我走到那台已經擺了好幾年、陳舊不堪的販賣機前想投杯飲料解解渴,伸手進口袋掏錢,才發現自己只剩下兩塊錢,換另一個口袋嘗試,也只有一團用過的衛生紙跟一枚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糖果,而糖果也已經融化了。

  我用衛生紙擦乾了手,然後把冰棒芯、糖果跟衛生紙包成一團丟到販賣機上,又用力踹了一腳,突然匡隆一聲掉下一瓶可樂,四下無人,我撿起可樂,很快的離開了現場。

  打開可樂時我被噴了滿臉。

  好不容易用袖子擦乾臉,才注意到橋面上的那行字「離婚9875566」我摸摸自己的口袋想著,阿阿,這也是不錯的外快呢。


  我跑到朋友的網咖去,用起免費的電腦,在網路上留下了這樣的訊息:「專職離婚公證人,迅捷快速、絕對保密,意者請打下面這支電話……」

  我跑回家去,翻出大學時代只穿過幾次的西裝,領出帳戶裡最後的幾千塊,準備好好大幹一場。過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第一通生意,我看了看地址,只是在鄰鎮,看來不會花上太多交通費,真是好的開始。

  約定的地點是間根本沒人的咖啡店,男方看起來約莫快四十歲,穿著名牌西裝,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而女方年齡大約在二十五上下,卻有種小女生的畏縮。一見到我,男方二話不說就拿出離婚協議書要我在見證人的名子上簽名,我對這一男一女的組合很有興趣,所以不禁多問了幾句。

  「痾……李先生。」

  「什麼事?」

  「打電話給我的是你吧。」

  「是阿。」

  「提出離婚的人應該也是你吧?」

  「是阿,那又怎樣?」

  「我可以多嘴問一下你們離婚的理由嗎?」

  那男人皺了皺眉頭,一副關你屁事的表情,不過又好像有什麼事不吐不快一樣,猶豫了一陣子之後,終究還是說了。

  「還不都是這女人太笨了!」他有點控制不住的放大了音量「三不五時就弄壞家裡的東西,當初剛娶她入門就弄壞我的畢卡索名畫,沒兩個月又折斷我的英皇七世寶劍,還亂餵飼料把池子裡的鯉魚都養死了,浪費了我幾千萬我不計較,但是她竟然連我家傳的蟠龍花瓶都摔破,還偷偷把碎片都掃起來丟掉,讓我連找人修補都沒辦法,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在他拼命數落那女人的不是的時候,那女人不禁啜泣了起來,還好這咖啡店根本沒有其他人,不然肯定會很引人注目。

  「哇……這可真是不得了,不過您當初怎會愛上這麼迷糊的老婆呢?」

  純粹只是出於好奇,我才問了這個問題,不過那男人聽了之後卻突然愣住了,過了良久,才緩緩說出原由。

  「記得當初,我在商場上打滾了好幾年,一直都沒有娶妻,不是因為沒有女人喜歡我,而是因為我對商場上的鉤心鬥角已經很厭倦了,實在不想再娶個心機重又勢利眼的老婆,那時的我一直很希望有個天真可愛的女孩陪我,而我也剛好遇見了我現在的妻子……」

  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哭泣,緩緩抬起了頭看著他。

  「不,其實我現在也一樣希望有個天真可愛的老婆陪我。」

  那女人很高興的撲上去抱住了他。

  「對不起,我還是愛妳。」

  那男人把離婚協議書撕成了碎片,與妻子相擁走出了店外,只留下傻眼的我。

  「阿!我的車馬費阿!畜牲!」


  我再接再厲,接了第二通生意。

  這次的夫妻看起來積怨更深,肯定會成功了吧?

  「我再也受不了這個嘮叨的女人啦!你知道嗎?每次從我回家開始,她的嘴巴就沒停過,她除了睡覺會閉上嘴之外,整天就是不停的嘮叨、嘮叨、嘮叨,從我吃飯的姿勢到家中的櫃子,從我小便的方式到我的襪子,她沒有一項不可以拿來嘮叨的!再跟這女人一起生活下去,我一定會得神經病的!」

  「痾……林小姐,妳的意見呢?」

  「哼!反正他竟然嫌棄我,那就離婚吧,我又不希罕!」

  「喔……好吧。」就在我提筆準備簽名的時候,累積到臨界點的尿意阻止了我「對不起,我先去一下廁所。」

  金黃的湧泉打在白色陶瓷上,我盯著自己的行為藝術,心想積了這麼多大概要很久才會放完吧,就在這時候委託人剛好也進了廁所,就站在我的隔壁,拉下了拉鍊。

  為了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我敷衍的說了幾句話。

  「結婚後女人都會變的嘮叨,真是傷腦筋呢。」

  「會嗎?」

  「疑,難道您的妻子不是結婚後才變成這樣的嗎?」

  「哈哈,她打從還是我女朋友時就這麼嘮叨嘍。」

  「哇!這樣你還肯娶她阿。」

  「唉……說來慚愧,小時候我缺乏母愛,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媽媽,在學校的時候,因為沒有媽媽,別人都會欺負我,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後來長大了雖然沒人敢欺負我了,還是會很羨慕別人都有媽媽照顧他,而這時候曉佩也正好出現,她雖然很囉唆,不過對我的關心卻是無微不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愛上了她……」

  「啊!我竟然差點忘記,我愛的是她的什麼了!」

  「謝謝你!我不離婚了!」他欣喜若狂,連手都沒洗就跑出了廁所,只留下還在紓解膀胱的我,等我洗好手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那對夫妻的人影了。

  「畜牲阿阿阿阿阿阿阿!」

  這種時候,只有親切的櫃檯小姐還肯關心我。

  「先生,你還好吧?」她遞了一條濕紙巾給我「你的朋友要我轉告你,他們以後會好好相處的,請你不必擔心。」

  「還有,這是帳單,他們說你會幫忙付錢的。」櫃檯小姐瞇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容,我卻只覺得非常刺眼。


  第三對夫妻是憤怒的老婆與垂頭喪氣的先生,離婚原因是先生外遇,原因看起來非常明朗,原本我只需要簽名就好了,但我還是在先生不在時忍不住多嘴了幾句。

  「自己的枕邊人這樣濫情還真是傷腦筋阿,要是當初能看清他這樣不專一就好了,對吧?」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啊?」

  「他早在大學時代就腳踏多條船,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那妳還願意嫁給他阿?」

  她淺淺的笑了笑「我那時候阿,對於自己在激烈競爭中獲勝這件事覺得很得意呢,也許那時候,他的多情有加分作用吧……」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她的表情變的溫柔了起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許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呢,也許我自己也該反省也說不定……」

  「不,我不能就這樣離婚,否則不是等於我輸了嗎?」她看向很遠的地方,語氣無比堅定。

  我找到躲去酒吧喝悶酒的先生談了談,問他是否考慮不離婚。

  「不,我已經不能回去了。」

  「為什麼?難道你愛那個女人勝過你老婆嗎?」

  他搖了搖頭「我妻子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只是,我已經沒有臉再面對她了。」

  「可是她希望你回心轉意,而且願意原諒你呢。不妨把專情當作贖罪的方式,再開始一次如何?」

  他沉吟了好一回兒,點點頭,放下酒杯,往妻子的方向走去。

  我隨後跟上的時候,他已經在指天誓地的懺悔了「莉可,我對不起妳!我發誓,今後只愛妳一個,絕不變心!」

  他的妻子溫柔的捧著他的臉,搖了搖頭,說:「不……我自己也要變的更好,讓你自己選擇我才行。」

  我看著夫妻的大和解畫面,想著這次的車馬費又泡湯了,不過雖然剩下的錢越來越少,我卻覺得這個離婚公證人的工作很有價值,我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離開了這裡。

  在我發現的時候,我正在微笑著。


  我接了第四通生意,花光了剩下的所有錢,來到這個遙遠的城鎮,我預計能在世間添加最後一筆幸福,然後走路回家去。

  沒想到人算始終不如天算。這次的委託人態度非常強硬,對於我的疑問,只有那句關你屁事,完全不肯透露原因,在桌上放了一千元,就要我簽名。

  我嘆了口氣「好吧,那就賜與你們自由吧。」

  我看著那對夫妻走出了店門,在透明的壓克力牆外各分東西,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去。我看著桌上的一千,想著:「好吧,這樣也不錯,畢竟這才是我的本業。」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還是有點苦澀。

  不管怎樣,我總是賺到一千了!

  

  沒想到一個月後,我突然又被這對夫妻拉回去做了結婚的公證人。

  「幹嘛又找我阿,找你自己的親朋好友阿。」

  「沒辦法,沒人肯來嘛。」

  我在心裡想著,廢話,你們這樣一下離婚一下結婚的,誰肯理你們阿。

  想歸想,我還是從善如流的做了公證人。

  「好啦,恭喜你們,婚禮也結束了,我要走了。」

  「等等!」

  「又怎麼啦?」

  「欸……那個……就是……」

  「到底怎麼啦?」

  「你知道的,新婚夫婦是很花錢的,我們最近生活是很拮据的……」

  「SO?」

  「我是想,既然我們又結婚了,也就等於沒有離婚了……」

  「所以?」

  「所以……可以請你把那一千還給我嗎?」

  「……」


  我給了他一拳,轉身跑了起來,我跑的非常快,卻始終跑不出那輪下沉到地面上、又大又圓的夕陽,我在心底想著,我絕對不要再做什麼離婚公證人了。

  就在這時候,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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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6日 星期五

日記系列2010/4/16:年齡


2010/4/16

  其實是四月九日的日記。

  軍中看的電視劇,除了莒光日的單元劇外,演員大多非常不專業,不自然的台詞加上生硬的演出,對於演的人跟看的人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今天看的交通安全劇場就是這樣,看著已經一大把年紀的女主角,硬要學小女生那樣裝可愛,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傷害。

  同時也突然意識到「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可愛」這樣的一句話,背後有著多麼巨大的社會成見。我們似乎都已經習慣於什麼年紀的人就該有什麼樣子,習慣於用年齡外貌去判斷一個人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適合穿什麼衣服、進什麼場所、說什麼話語、做什麼動作,似乎都脫不了年齡的社會規範,我們通常都會注意到性別的刻板印象,甚至會起而抗爭,卻完全忽略了背後更巨大的年齡刻板印象,更別說抗爭了。

  年齡像隻看不見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所有人,年齡的歧視甚至被堂而皇之的納入了法律中,以保護的美名對孩子們上了重重的枷鎖,但即使孩子們終於長成了大人也別高興的太早,你看,現在法律限制變成了社會觀感,你原本能做的事情,像是穿蓬蓬的Lolita洋裝、裝可愛,或是跟著媽媽進女廁,現在都不能做了呢。

  年齡威力無窮,決定人類的一切,甚至決定了一個人的吸引力,年紀越大,在外貌上就越不吸引人,這是銘刻在基因上,無需證明也無法改變的事,雖然有人因為這樣而想盡辦法去留住青春容顏,只是,抹掉衰老的外在表現,究竟是想要欺騙別人誤以為自己還年輕,還是希望年齡的差別根本就不要表現在外貌差異上呢?

  以最粗淺的觀點來說,外貌的衰老只是一種大自然的悲劇,只是基因的缺陷、染色體的磨耗所致,對個體沒有任何幫助,但以醫學的觀點來看,衰老卻是一種安全設計,染色體末端能無限延長,不怕在複製過程中磨耗的只有癌細胞,而癌細胞對個體而言是怎樣的存在,我想已經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贅述了。

  但我的著眼點並不在個體上,把視角拉的更遠的話,就會發現衰老是基因刻意設計的理由,基因似乎有意識的使年幼個體看起來較可愛且更需要受助,這使得種族更容易生存,因為這種設計使得群族能更多的照顧原本就較無力、容易死亡的年幼個體,而非平均的照顧幼年體與成年體。而想要抗拒老化(更精確的說,保持童顏),在根本上就違反了基因的設計,甚至是對整個群族造成危害,可以想見,人類想要抗拒老化、甚至保持童顏的作為,是永遠不可能有成功的一天的。

  想要避免老化,變成吸血鬼或千年蘿那樣的存在,似乎只有成為非生物,甚至根本不再是生物,才有可能做到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還是會渴望留住青春的樣子,永遠的活下去阿。果然情感跟理智是永遠不搭嘎的,而夢想總是向情感傾斜,我到現在還是選擇信仰,總有一天人類都能自由決定自己的年齡、性別與外貌,自由的以自己想要的樣子活下去,雖然這已經不是夢想而是妄想了,因為我根本無力去達成。

  只是,我仍然選擇相信。

  因為,不持有什麼信念的話,人是沒辦法活下去的,即使活下去,也跟死了一樣的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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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4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4/4:春想


2010/4/4

  很久以前的這天是兒童節。

  不是兒童之後,才發現原來兒童節是不存在的。

  回想起來,果然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比較好呢。不是因為有兒童節,而是因為那時的我是如此自然,自然到可以毫無緊張感的與美麗的事物相處,那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我與她們的差距是如此的大──

  不,也許小時候的我才是對的,我們的差距並沒有真的那麼大,雖然長大之後已經不能毫無廉恥的以為自己也是美麗的,不過也因此忘記了,我們其實一樣都是人,都是地球上的存在,是神創造的也好,是人創造的也好,其實我們都沒有真的差那麼多。

  那,是什麼時候我與她們之間的鴻溝已經變的如此巨大了呢?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醜陋而羞恥的逃開,那會變成今日這般彼此毫無了解的狀態嗎?我想,原因不僅於此。

  原因恐怕是起於自己無可救藥的偏執,還有走上錯誤道路的那一步吧。

  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渴望窺視她們表象之後的樣貌呢?如果把美麗外表上的裝飾拿掉,會是什麼樣子呢?確切的時間已經忘了,唯一記得的是,從那之後我滿足我好奇心的活動從來沒有停過,最後,甚至超過了那個界線。

  超過了純純的愛是正常的,但是,連不純的愛都不再純粹,這樣看世界的我,應該是壞掉了吧?不知道哪天開始,我碰觸到了黑暗的那一面,不再是相愛而結合的那一面,而是沉浸於悅樂與崩壞,世人謂之為黑暗的那面,不可自拔。

  然後有一天才突然發現,我已經不認識正常的女性了。

  一開始只是因為罪惡感或是心中的疙瘩而無法相愛,後來連作為普通朋友都已經不可得了,沉浸在不正常領域的我,想必是發出嚇人的氣息的,所以才會連小蘿莉都嚇跑了吧?雖然未曾入魔到以為那些極度不純作品中的女性,就是現實中女性背後的樣子,但會偏執的選擇這樣的作品尋求刺激的自己,果然還是壞掉了吧?

  等我意識到的時候,真的已經完全壞掉了。

  然後,枯木上也是能長出新芽的。

  某天看見睽違許多年的櫻之後,我終於想起了。想起了她們原本還是有如此純潔美麗的一面的,而且,這一面才是主要的樣子。這是我一直遺忘、或是刻意遺忘的事。到底是因為自己踏入了黑暗,所以也選擇了黑暗的世界,或是純粹的嫉妒已經不清楚了,只知道我終於找回了原本我應該珍惜的那一面,而且,以後也要繼續珍惜。

  就這樣。



  最近寫的東西裡,小說突然多了起來,為了不讓這種感覺喪失,我決定至少每兩週都擠出一篇小說,而這個禮拜的小說便是《春宴》。

  原本只是看著新綠的枝頭十分感動,所以想寫篇描述春天華盛的小說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卻跳TONE成了洪水滅世的小說,會不會跟之前看過正負二度C有關係呢?可能也因為這樣,女主角才會在世界毀滅前的最後一刻,還偏執的想著環保以及對資本主義的懷疑吧。最糟糕的是,在人類的最後一天,女孩想起的竟然是朋友而不是愛人或家人,而且竟然還是一棵樹的朋友,這是多麼不合情理的事阿!

  諷刺的是,我雖然在開始寫之前就已經知道這是一篇跳TONE、偏執、又不合情理的小說,我還是把她寫了下來。我想,這是我尊重作品生存的權利,也是我對自己孩子的溺愛,自己的小孩,就算有再多缺點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所以我還是讓她呈現在眾人之前了。

  不知道是否該慶幸,讀者對這篇作品的反應比我料想的好很多,這委實是件讓我感到莫名奇妙的事,就像你的小兒子在家老是調皮搗蛋,老師卻稱讚他乖巧懂事一樣的莫名奇妙,這背後到底發生什麼事呢?是因為難得有一氣呵成的小說節奏穩定,還是讀者喜歡這種超展開的作品呢?(讓我想起很久以前那篇超展開的亂七八糟的《並非》意外的高人氣)

  不管怎樣,唯一能得到的結論,還是我的口味壞掉了吧。

  我也許是沒有資格說「身為一個作者」這種話的,不過以我的經驗來說,一但開始寫東西之後,就不能免俗的會去追求「文學的更高境界」然後寫的東西就越來越失去原來的樣子、越來越沒人能看的懂、越來越孤芳自賞,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人氣全失之後,想寫些大眾的東西,然後想著「這些東西大家應該會喜歡吧」結果卻反應奇差時大受打擊。

  然後才發現,要寫「大眾的東西」原來這麼難,才發現,當初自己不屑一顧認為不夠好的東西,原來才是大家喜歡的東西。這時就產生了兩條分岐路,往左走,是繼續往所謂的更高境界移動,寫那些只有小圈子裡的人才看的懂的作品;往右走,則是回到俗套去寫那些總有幾個固定模式可是卻百看不膩的作品,然後試圖昇華成大家都能懂的藝術。

  兩條路都有人做的很好,雖然吸引的完全是兩個總是互相攻擊的群體。

  而我該往哪條路走,卻完全沒有答案。

  說實在話,我實在不是那種喜歡走別人走過的路的人。對我來說,創作便是種冒險,冒險如果還走那種幾百萬人走過的路,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然而,要跨過那種沒人登過的高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到底該怎麼辦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人老了,就會越來越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呢。

  只能讓這個大疑問繼續橫亙在自己眼前,然後走一步算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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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



  青翠的山頭上,開著一株櫻花,樹下站著一位女孩,櫻花片片飄落,灑在女孩的肩上,灑在女孩的視界中。

  女孩貼著樹幹,偶爾抬頭看看櫻花,和煦的太陽掛在天空的斜角,照耀出幾道菱形光柱,光柱穿過花與葉的隙縫,將四周染成一片金色,猶如大自然的聖堂。女孩站在金色聖堂中,無比專注的看著光柱,彷彿那是今生第一次看見的美麗,又彷彿那是今生最後一次能見的美麗。

  她的視線繞過櫻花,抬高下顎的視界裡,天空十分蒼藍,感覺卻不大透明,她有些疑惑,春天本來就如此混濁嗎?還是今天才如此混濁呢?視界裡的天空只有一種純粹的藍,沒有白雲,也沒有鳥兒,今年的春天沒有鳥鳴。

  她放鬆頸椎,看向前方。

  這座山雖然不十分高,但因為山下的地勢十分平緩,所以可以看的非常遙遠,山下是一片城市風景,白晝的城市十分有生氣,熱鬧到混亂的地步,城市的車潮平常就像逃難一樣的擁擠,而今天更給了人這樣的感覺,幾台不同來向的車撞成了一堆營火,後面來車則艱難的試圖從旁繞過,更前面的地方許多人早已棄車逃跑,憤怒的車主索性撞上前車,妄圖直接從對方身上駛過,場面混亂而吵雜。

  還好這裡十分寧靜,寧靜到只有女孩沉甸甸的呼吸聲,還有花瓣的掉落聲,如此寧靜所以她靜下了心,靜下心體會這最後一天。

  稍微抬高視界,可以看到約莫百哩外的天空,一大片烏雲挾帶著連這兒都能看見的龐大雨幕,正以前所未見不可思議的速度狂奔而來。就像日蝕一樣,烏雲所到之處,剎那間就變成了黑夜,而那原本是高樓間的車道,瞬間也化成了峽谷間的激流。

  一台飛機試圖橫向飛過黑雲前面,卻被黑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沒,不知所蹤。

  「飛機阿……」女孩喃喃自語道,她想起從前她也常搭飛機,搭飛機到世界各個角落,到巴黎、到柏林、到倫敦、到希臘、到紐約、到普林斯頓、到洛杉磯、到北京、到蘭州、到上海、到大阪、到東京、到雪梨……

  那些旅行都留下了美好的回憶,但都已經沒有意義,今天之後,連回憶也要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那載著自己旅行的飛機屁股後的廢氣。

  她想起那些她從來都看不到的廢氣。

  那片烏雲中,也許還帶著當日的廢氣?

  她想起大學時上過的經濟學。

  教授說,人類的生活水準之所以進步,福利之所以提高,不是因為人類變的更聰明,也不是因為人類變的更勤勞,而是人類的分工變的更細緻了。循著各自的優勢,生產各自最有利的產品,然後再彼此交換,就能享受更多更好的產品,因此交易開始興盛起來了,在國境內交易還不夠,人還要跨國交易,跟鄰國交易還不夠,人還要跨過海洋,跟千里之外的異邦交易,後來人們覺得搭船太慢,乾脆就直接飛過了天空,貨物漂洋過海還不夠,員工也開始飛來飛去,追求所謂的最大效率。

  她當時是相信而佩服人類的睿智的,但今天,她不禁懷疑,這過多的效率是否真的有其意義。過多的產品與過多的交易,在一切都進入垃圾堆之後,只留下滿天的廢氣,她看著滿天的廢氣,心想,製造時看不到的那些,一定更多。

  她搖搖頭,更貼緊了樹幹一些,現在想這些理論又有什麼意義呢?這些理論是對是錯都已經拯救不了人類了。她只是有點後悔,她的大半輩子都在天上飛來飛去,卻太少陪身後這位朋友。

  「哇──好棒──好大的樹──!」她想起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時,第一次看見這顆巨大的櫻花樹時的雀躍。據說這棵樹已經有一萬年歷史了?她也不管這些,她只記得,當時的自己好喜歡好喜歡這棵樹,常常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就跑上了山,在樹下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被焦急的大人們發現抓回家去。她想起少女的時候,她常常在這棵樹下看書,遇到無法告訴別人的傷心事時,樹也是最好傾訴的朋友。她想起自己的初戀,那個男生在這裡向她告白時,樹也好像為她高興一樣,灑下了好多的花。

  而自己是什麼時候,突然離樹而去的呢?

  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在電視忙著報導各地災情時,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搭上了人生最後一次飛機,連夜回到了家鄉,然後竟然沒有回家,直接爬上了這兒,一直到看見了樹,她才知道理由。

  她是來向朋友道別的。

  四周漸漸颳起了風,那片烏雲已經十分接近了,遠方的城市已經從網狀的河流變成了大海,只有那比平常擠滿了更多的人的摩天大樓,還像孤島一樣羅列在大海中,水不斷向四方蔓延,終於進入了山底下的這座城市中。

  下起了雨。

  漫天飛舞的櫻花很快就都被制服到了地上,雨很快的大了起來,花瓣摻雜著大雨落下,淋了她滿身都是,她的臉上、身上、腳上都佈滿了花瓣,她並不閃避,只是輕輕抬起雙手,看著那光禿禿的樹枝,感覺有點遺憾。

  她想起那個二氧化碳溫室效應的理論。

  雖然佔的比例很少,但自己還是製造了許多不必要的碳化物阿,如果沒有離開朋友到處飛行,那雖然還是阻止不了這場災難,但至少能問心無愧吧,如果再努力一點,讓別人也減少這些無謂的話,那也許今年春天,花季還可以很長,這裡還能像往年一樣,擠滿賞花的人潮的。

  而現在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了。

  真的好冷,好孤單。

  雨變的很大了,大雨沖的連眼睛也刺痛,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聽見滂沱的雨聲,還有上頭樹枝一一折斷的聲響,落下的樹枝有些打到了女孩頭上,很痛,但是她並不生氣,只是感到難過。

  這樣子的大雨,連這位一萬歲的朋友也是撐不過去了吧。

  她抱著這位朋友,聽著底下土石流蔓延而下的咕嚕聲,終於,連自己腳下的土地也開始崩落,櫻花樹也開始傾倒,世界開始傾斜。

  她並不感到遺憾,也不感到恐懼,只是感到十分抱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原本可以不必因我而死的──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幾秒,女孩感覺樹也抱住了她,閉著眼睛的視界裡,突然浮現了往年的花季那繽紛的粉紅,只是這樣的風景,也很快被一片黑暗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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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3日 星期六

日記系列2010/4/3:二段


2010/4/3

  終於在天鳳升了二段了!

  想當初還在X級時,因為只要經驗100(PT)就能升級,而且不會掉級,在一般區遇到段位的選手也不覺得特別強,便誤以為升段也跟升級一樣是件簡單的事,還自大的以為自己不久就能到達特上雀士甚至鳳凰雀士的等級,一直到進入上級區後,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雖然很不願意這樣說,不過天鳳的級位(即初段以下)根本是個笑話。

  首先,不管從九級升八級還是二級升一級,經驗都只需要100(PT),再來,雖然四位也會扣PT,但PT在怎扣頂多也就是個0,再扣也不會變成負數,更不會掉級,所以只要運氣好拿幾個第一,時間一久自然就會升上一級,然後躍上初段了。

  初段後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首先,光從初段升到二段就需要400PT,技術太差者,光四位的扣分就足以令其永遠留在初段,而像我這樣仍有許多錯誤未改正的新手,則需要在初段浮沉日久,靜下心好好反省自己的壞習慣,才有繼續升級的空間。

  第一個要改正的壞習慣就是莽衝莽撞。

  在升段之前,因為不會掉級,升級需要的經驗又少,所以四位的懲罰幾近於無(更別提2級以前是真的PT-0沒有任何懲罰),換句話說,莽衝莽撞是受到鼓勵的,但上段之後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首先,升段後PT不再歸零,成績不好就會打回初段的PT,再來,從上級區開始,二位也有PT獎勵,不像一般區是只有一位才有,所以保守一點打也是允許的,而且因為四位的懲罰會隨著段位升高而增加(初段-45,二段-60,以此類推到十段-180!)更提高了防守的必要性。

  畢竟,不要最後一名就不會有懲罰,而這正是符合日麻精神的(雖然真實的日麻是連三位也有懲罰,而天鳳的設計是把三位的懲罰放在R而非PT上,這點以後有機會再說。)

  回到正題,所謂的莽衝莽撞指的是什麼呢?具體的來說,也就是過度進攻,過度進攻有兩方面,一是不切實際的相信,二是副露過多。不切實際的相信,就是誤以為自己能搶先對手和牌,明明對手已經立直聽牌了,自己那一向聽的手牌裡明明就有很多安全牌,卻還是堅決搏牌,結果當然就是常常放槍。一向聽跟聽牌是天差地遠的,以前聽高手這麼說時還不太相信,打久之後才真正親身體會了這個道理,而愚蠢如我,有時候連二向聽都想搏牌,難怪會在初段停留那麼久了。

  副露過多並不是指副露率過高,實際上我的副露率才41.4%並不高,反而是太愛立直,立直率高達26.7%,副露過多指的是一但鳴牌後,就會順勢一直吃碰,造成手中安全牌過少的情況,事實上,鳴牌也不一定能胡,除非手牌的分數很高,不然連兩面都要鳴,無疑是愚蠢的。

  總結來說,我的問題就是防守意識太差了,連明知道人聽了還要不分青紅皂白的搏打,更甭提別人不立直時,完全沒有警覺別人已經聽牌而放槍的情況了,前者我已在改進當中,後者雖然目前還不是大問題,但等到段數高了以後,無疑會成為另一個升段阻礙,我還是要早點學會從別人的棄牌裡判斷對手是不是聽牌才好。

  總而言之,段位者的戰爭與級位者的戰爭之間的最大差別就是:避免放槍變的重要太多了。


  當然牌效率、也就是如何快速胡牌這件事還是很重要的,並不是不放槍就能避免四位,有時候,光不聽罰符就能造成很大的損失,更別提別人還可以透過自摸拿你的分數,一個不能經常胡牌的人,長久來說必然是個輸家。

  而對於牌效率,我的最新體驗是:對子不要過二。

  一但對子數目超過兩個,你就很容易會有麻煩了,為什麼呢?這是因為胡牌只需要一個雀頭,一個正常的聽牌形式,必然是3+3+3+對子+搭子或是3+3+3+對子+對子,兩個對子已經足過,超過都是多餘的。當然,像556之類的混搭對子價值遠非落單對子可以比,超過兩個也可以接受,不過最好還是控制在三個以內,免得限制了其他牌變成兩面搭子的可能性。

  至於落單對子如果有三個的話,我的建議是,最好拆掉其中一個。表面上對子只要隨便碰一下就能變成價值極高的刻子,不過在日麻裡,碰一下你就沒有門清了,很可能因此就變得不能胡牌,在不能碰牌,你自己摸到那僅存兩張機率又不高的情況下,不打掉放著要幹什麼呢?

  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的,那就是手牌完全無法阻止的湧進一堆對子的情況,比如早巡就拿到四對子以上的情況,這種情況下,最有效率的辦法就是做七對子(四對子是七對子的二向聽)或是看情況做對對和甚至挑戰四暗刻。話說回來,除非早巡手中就有一堆對子,否則做對對和是愚蠢的,即使如此,做七對子也比做對對和的向聽數更少,這點是值得剛接觸日麻的人注意的(還是說剛接觸日麻時只會傻傻做對對和的人只有我XD?)

  最後,附上到目前為止在天鳳打牌的成績,希望未來不會再退步,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越上去對手會越強):

  對戰數107
  平均得點+5.46
  平均順位2.33
  
  一位率27.1%
  二位率31.7%
  三位率21.4%
  四位率19.6%

  和了率27.9%
  放槍率15.4%(需要多多加強!)
  副露率41.1%
  立直率26.7%(沒有必要也要立直的立直魔XDD以後要有所節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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