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4/4
很久以前的這天是兒童節。
不是兒童之後,才發現原來兒童節是不存在的。
回想起來,果然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比較好呢。不是因為有兒童節,而是因為那時的我是如此自然,自然到可以毫無緊張感的與美麗的事物相處,那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我與她們的差距是如此的大──
不,也許小時候的我才是對的,我們的差距並沒有真的那麼大,雖然長大之後已經不能毫無廉恥的以為自己也是美麗的,不過也因此忘記了,我們其實一樣都是人,都是地球上的存在,是神創造的也好,是人創造的也好,其實我們都沒有真的差那麼多。
那,是什麼時候我與她們之間的鴻溝已經變的如此巨大了呢?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醜陋而羞恥的逃開,那會變成今日這般彼此毫無了解的狀態嗎?我想,原因不僅於此。
原因恐怕是起於自己無可救藥的偏執,還有走上錯誤道路的那一步吧。
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渴望窺視她們表象之後的樣貌呢?如果把美麗外表上的裝飾拿掉,會是什麼樣子呢?確切的時間已經忘了,唯一記得的是,從那之後我滿足我好奇心的活動從來沒有停過,最後,甚至超過了那個界線。
超過了純純的愛是正常的,但是,連不純的愛都不再純粹,這樣看世界的我,應該是壞掉了吧?不知道哪天開始,我碰觸到了黑暗的那一面,不再是相愛而結合的那一面,而是沉浸於悅樂與崩壞,世人謂之為黑暗的那面,不可自拔。
然後有一天才突然發現,我已經不認識正常的女性了。
一開始只是因為罪惡感或是心中的疙瘩而無法相愛,後來連作為普通朋友都已經不可得了,沉浸在不正常領域的我,想必是發出嚇人的氣息的,所以才會連小蘿莉都嚇跑了吧?雖然未曾入魔到以為那些極度不純作品中的女性,就是現實中女性背後的樣子,但會偏執的選擇這樣的作品尋求刺激的自己,果然還是壞掉了吧?
等我意識到的時候,真的已經完全壞掉了。
然後,枯木上也是能長出新芽的。
某天看見睽違許多年的櫻之後,我終於想起了。想起了她們原本還是有如此純潔美麗的一面的,而且,這一面才是主要的樣子。這是我一直遺忘、或是刻意遺忘的事。到底是因為自己踏入了黑暗,所以也選擇了黑暗的世界,或是純粹的嫉妒已經不清楚了,只知道我終於找回了原本我應該珍惜的那一面,而且,以後也要繼續珍惜。
就這樣。
最近寫的東西裡,小說突然多了起來,為了不讓這種感覺喪失,我決定至少每兩週都擠出一篇小說,而這個禮拜的小說便是《春宴》。
原本只是看著新綠的枝頭十分感動,所以想寫篇描述春天華盛的小說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卻跳TONE成了洪水滅世的小說,會不會跟之前看過正負二度C有關係呢?可能也因為這樣,女主角才會在世界毀滅前的最後一刻,還偏執的想著環保以及對資本主義的懷疑吧。最糟糕的是,在人類的最後一天,女孩想起的竟然是朋友而不是愛人或家人,而且竟然還是一棵樹的朋友,這是多麼不合情理的事阿!
諷刺的是,我雖然在開始寫之前就已經知道這是一篇跳TONE、偏執、又不合情理的小說,我還是把她寫了下來。我想,這是我尊重作品生存的權利,也是我對自己孩子的溺愛,自己的小孩,就算有再多缺點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所以我還是讓她呈現在眾人之前了。
不知道是否該慶幸,讀者對這篇作品的反應比我料想的好很多,這委實是件讓我感到莫名奇妙的事,就像你的小兒子在家老是調皮搗蛋,老師卻稱讚他乖巧懂事一樣的莫名奇妙,這背後到底發生什麼事呢?是因為難得有一氣呵成的小說節奏穩定,還是讀者喜歡這種超展開的作品呢?(讓我想起很久以前那篇超展開的亂七八糟的《並非》意外的高人氣)
不管怎樣,唯一能得到的結論,還是我的口味壞掉了吧。
我也許是沒有資格說「身為一個作者」這種話的,不過以我的經驗來說,一但開始寫東西之後,就不能免俗的會去追求「文學的更高境界」然後寫的東西就越來越失去原來的樣子、越來越沒人能看的懂、越來越孤芳自賞,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人氣全失之後,想寫些大眾的東西,然後想著「這些東西大家應該會喜歡吧」結果卻反應奇差時大受打擊。
然後才發現,要寫「大眾的東西」原來這麼難,才發現,當初自己不屑一顧認為不夠好的東西,原來才是大家喜歡的東西。這時就產生了兩條分岐路,往左走,是繼續往所謂的更高境界移動,寫那些只有小圈子裡的人才看的懂的作品;往右走,則是回到俗套去寫那些總有幾個固定模式可是卻百看不膩的作品,然後試圖昇華成大家都能懂的藝術。
兩條路都有人做的很好,雖然吸引的完全是兩個總是互相攻擊的群體。
而我該往哪條路走,卻完全沒有答案。
說實在話,我實在不是那種喜歡走別人走過的路的人。對我來說,創作便是種冒險,冒險如果還走那種幾百萬人走過的路,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然而,要跨過那種沒人登過的高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到底該怎麼辦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人老了,就會越來越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呢。
只能讓這個大疑問繼續橫亙在自己眼前,然後走一步算一步了吧。
2010年4月4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4/4: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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