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系列2010/8/6：求職記(中)

2010/8/6

　　最近的狀態是置入性行銷的初步練習，與個人資料的過度曝光。可以預期不久的將來，我接到的詐騙電話數量將會急劇上升，雖然我有自信不會被騙，可是電話響鈴的次數增加，委實也是一件煩人的事。

　　一切都是為了錢。

　　這幾天無事的時候，就會尋找一下有沒有什麼賺取小外快的方法，大多數都因為不想違背良心放棄了（譬如到各大網站發廣告文洗版之類的），剩下的殘渣中，又有絕大多數都只是騙局，倒不是說會有什麼財物損失，也就是被騙了個人資料跟時間，譬如拿做問卷賺錢這個曾經流行過一陣子的外快來說，大多數網站都會要求累積到某個金額才能申請領取，但因為網站的問卷數根本不足，所以你永遠也賺不到可以領錢那個額度，只是白花時間。在那些網站中唯一到達領錢額度的方法，只有拉人註冊，或者拉廣告主來消費這兩種方法─也就是老鼠會跟推銷員─某些更無良的網站連這些方法都沒有，還會以數十倍於市場行情的獎勵誘拐你加入，等到加入後才會發現這網站連拿些免洗問卷敷衍一下你都懶，只要你加入，根本不提供任何問卷讓你做，目的為何我不太清楚，不過就註冊時要填寫那詳細到誇張的資料來看，猜想大概就是賣給詐騙集團用途吧。

　　只有剩下的極少數方法裡是可以真正賺到錢的，不過金額也十分微小，換算成台幣大概平均一天也不過是一兩元而已，可謂揀沙子賣錢。這些方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些也沒有正式的管道，是靠朋友的消息跟自己挖掘出來的，發掘這些方法會讓人得到異常的樂趣，雖然賺不了錢，付出的成本跟回報完全不成比例，不過當成興趣的話，娛樂的成分還是可以支撐人繼續努力下去。

　　不過老實說，不要把目標放在現金上，要賺到相當數額就會容易的多了，比如說抽獎拿便利商店禮券這檔事來說，網路上隨便找都有上百件，只要付出一點小努力，參加足夠次數的活動的話，一年要拿個上千元也不是問題，比賺現金容易多了。缺點就是這些活動的舉辦者也不乏有心人士，參加次數一多，個人資料曝光幅度過高，就容易遭到詐騙電話騷擾，也是個不小的代價。

　　果然要賺錢還是要努力工作才是真的……


　　回歸正題，今天日記寫的依然是昨天的事，關於求職的事：

　　話說昨天一起床，上肋骨連同背上相應的位置都非常疼痛，而且只要低頭就會更痛，這該不會就是落枕吧？我這麼想著，有點擔心今天這樣要怎去面試阿。但轉念一想，這搞不好是上天賜與我的禮物，因為這樣我就不能低頭、只能挺胸了，抬頭挺胸不正是我所欠缺的嗎？即使要靠疼痛這種外力來達成他，我想也是值得的。

　　在電腦前瞎晃一下，時間又飛快的過了。裝有網路的電腦是種神奇的東西，你明明沒有在做什麼，只是稍微瀏覽下網頁之類的，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竟也就這麼過去了，有時候也會感到後悔，覺得人生是否應該這樣浪費，但這種疑問是不具意義的，畢竟現代人是離不開資訊，我是離不開網路的。

　　也因此我並沒有把國中理化複習完，就換衣服出門去了。

　　面試時間是四點半，我本打算搭到達時是三點四十的車，結果去的太早，搭了前一班車，到的時候連三點半都不到。好吧，早來了就早來了，還是搭上計程車，結果果然如我所想的，火車站那的司機果然不大清楚我要去的位置怎走，只能走到大概位置，再慢慢去找，也許因為這樣多繞了段路吧，竟然要135元。下了車連四點都還不到，太早去怕給人印象不好，就先在旁邊晃了一下。

　　這裡不愧是國中國小連在一起的文教區，光我站的那條路上，就有十數家補習班，如果把轉角進去的補習班也算進來的話，那數字大概還要加個二十。小小的一個街區，竟然就有三十幾家補習班，裡面有國小的、有國中的；有補作文、英文、數學理化的；有補全民英檢的，還有補音樂甚至是一些奇奇怪怪才藝的。在這裡我看到許多間在104上看到的補習班，但我不太關心這些，我只是想買瓶飲料喝而已。經過茶的魔手，前面沒提供桌子讓人店內飲用，只好放棄，我總不能拿著一杯飲料進去面試吧，繼續往前走一段路，進入小７，雖然寶特瓶飲料形象是好的多了，但因為我早上覺得穿襯衫還帶個側背包很怪，兩手空空就來這裡了，根本沒地方收飲料，只好也放棄了。在店裡閒晃著，翻翻雜誌之餘，突然看到ATM讀卡機，原來這東西小７也有在賣，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呢。雖然很想買一台，不管以後要轉帳還是報稅都方便，不過帶著一台讀卡機去面試，恐怕比帶杯飲料怪上千倍，現在買絕對不是明智的主意吧。

　　好不容易撐到四點十分，開始往回走才看到馬路對面有家飲料店裡面有提供座位的，可是已經為時已晚了。

　　四點二十，終於肯提起勇氣走進去了。一進大門就看到補習班才會有的，超貼近大門的櫃檯的設計，馬上有個男人走過來探知來意，知道我是來面試的以後，丟份履歷（含性向測驗、數理試題）給我以後，就不理我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這份資料我寫了很久，前面是一般的履歷，沒啥好提的。結果一翻到第二頁開始，就是類似心理測驗之類的東西，每一個答案看起來都很合理，純粹只會因為不同個性而會選不同作法，雖然想審慎選擇最適合補習班的個性，不過想了想，還是不要做弊，忠實呈現自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後面的頁碼都是亂掉的，第二頁後面是第五頁，第五頁又跳第八頁，然後才回到第三頁，這難道是在測驗應試者的細心度跟反應能力嗎？不過也因為這樣，害我作答時要一直來回翻來翻去、把簿子轉來轉去，顯得十分怪異。

　　心理測驗完之後，就是數理測驗了。本來以為會是跟我以前應徵一樣，出張國中總複習考卷要我寫，結果竟然不是。上面有著的只有幾題雖然不難，卻是可以看出一個人思考能力的十分有趣的題目，光第一題我就深深着迷了。第一題是用大餅分割的概念，去解釋3/5=1/2+1/10，即先將三塊大餅都先對半分，變成六塊餅後，其中五塊先每個人各分一個，剩下的一塊再切成五等分分給每個人，正好就是(1/2)÷5=1/10。要你做的解答則是用這種方法去做4/7=1/?+1/?之類的，只要理解原本的思考方法，其實都不難。比較難的是最後一題，要人解出：3×{[1/1×4+1/4×7+1/7×10+1/10×13+1/13×16]}等於多少。

　　我的算法是先通分成1到16的連乘式，在提出分子的公因數去約分，不過我想應該是有更聰明的方法的，只可惜我的腦袋想不出來。

　　好不容易做完這張已經過了五十分了，結果還是沒有人來搭理，找個人要交卷，她只叫我這張自己收好，面試老師要上完課才會下來。閒著無聊，我又開始打量起補習班裡的環境：這補習班跟我從前待過的補習班不同，空間並不寬敞，一樓塞滿了許多櫃檯，老師與行政們就在這裡辦公，這裡的氣氛似乎很融洽，沒有我過去的補習班那緊湊而緊張的感覺。一樓只能辦公的樣子，學生上下課要經過樓梯，要到樓梯只能繞過前面那堆櫃檯，或是不走大門而從旁邊小門進來，樓梯後面有個空間我看不到，很多學生在那裡來來去去。

　　我前面數過去第二個櫃台坐著一男一女，兩人一直討論著理化題目，男的那個看穿著應該是教師吧，女的那個看年紀不可能是國中生，我猜應該也是教師，不過為何有這麼多問題要向旁邊的男生討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他們兩個應該也跟我一樣都只是儲備教師。在我看過去的方向，那對男女的右邊坐著另一位看起來較老的老師，在他的桌子上放著理化ＸＸ老師的牌子，我想他應該就是現任正牌的理化老師，看起來跟旁邊那個年輕人就不一樣！

　　櫃檯後面放了一堆書，看不清楚書名。有點無聊，我開始從打量前方轉為打量週遭，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左邊是一堆書，右邊是一塊看板，寫著優惠之類的。在我的左手邊，坐著一位今天也來面試的男人，他看起來就像還在當兵似的，頭髮短短，一副學生氣的傻樣，我並不討厭。

　　他似乎一直努力在作答，我們沒有交集。

　　又過了好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一直有人送來外賣，看來這兒的老師似乎是不走出去吃飯的，還是因為外面正下著雨的關係呢？一個體胖微禿的老老師從樓上走了下來，拿走他的鹹酥雞，二號櫃檯那女的似乎跟他關係很好，原本一直在跟年輕男人聊天，一看他來就轉為跟他說話、討鹹酥雞吃了，附帶一提，年輕男人吃的是便利商店三明治。

　　一群女學生在樓梯上鬧著那年輕的男老師，無事。

　　又過了好久好久，都快六點了吧，才終於走下來一位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同的女老師，那女老師看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看起來成熟而溫柔，臉上掛著可親的微笑，但是她下來並沒有馬上搭理我們，而是先拿起電話聯絡家長，聊了幾個學生的近況。這是對的，畢竟學生的事務比起我們兩個寒酸的求職者是重要多了。

　　在她的要求下，我們換到櫃檯群右邊的大桌子的位置。剛坐下，她又與其他老師聊起外面看板牆上宣傳紙下雨就會剝落的問題，也許是在測試我們是否有馬上解決問題的能力？但很抱歉的那裡的老師都沒想出好辦法，也不能指望我們這兩個菜鳥阿。

　　坐下後並沒有像我以前打工一樣先改答案，而是只看了履歷的部份，問問我們有沒有經驗，我跟她說我以前有補習班理化輔導老師的打工經驗，而旁邊的研究生說他有當學校助教的經驗，不過顯然班主任是比較想要有補習班工作經驗的，這方面我略勝一籌。不過這也沒必要比，因為在剛剛移座的空檔，我們小聊了一下，才知道我是要應徵理化，而他是要應徵數學，彼此並無衝突，一下子就從競爭者變成合作關係了。

　　不過我看到他那張履歷上希望待遇是兩萬七，他是研究生，而我只是個死大學生，我只好因此寫希望待遇兩萬五，這惹得後來班主任不斷問我是否真的只要這樣，真的不要要求高一點嗎？老師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喔。我深怕這只是試探，多方婉轉迴避，沒想到她最後才透露，這兒的起薪都是兩萬七，雖然要扣掉勞健保退休提撥一些哩哩扣扣的，實際上大概不足兩萬四，不過還是比我預想的高了。

　　面試其實沒講些什麼，主要是告知我們這裡的工作內容，主要是分為行政、教學、輔導、教材四大塊。也就是包含打掃、處理班務、聯繫家長、帶班授課、課後輔導、設計教材、其他雜務等方面，說穿了就是教師兼行政，補習班所有工作都要包，雖然是大家一起做，但這種類似當兵萬萬能什麼都要做的工作，還是讓我心裡有點畏縮，不過畏縮歸畏縮，外表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畢竟已經決定好為了錢只要是不違背良心的什麼都做，不行的部份就努力練習吧，不管是與家長打好關係、各種美工雜務、兼教別科等這些我不擅長的工作我都一口答應了，換來下禮拜一實習機會，實習如果通過，就會變成正式員工，一年一聘，薪水看表現調。

　　就這樣說定了，然後我就離開了那裡。研究生其實是個好人，雖然他一看就可以看出完全沒有任何社會經驗，什麼話都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不過他卻很熱心的主動要載我這第一次見面的人，我當然是婉拒了，卻對他留下了好印象，希望能成為同事阿。

　　面試過後就在附近吃飯了，買了杯飲料後，在一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店長是老阿嬤，牆上菜單卻是可愛的手繪卡通人物的小吃店裡坐了下來，食物並不難吃，也很便宜，只是店裡養了隻小狗，吃飯的時候，小狗放著自己碗裡的東西不吃，只是眼巴巴的望著你，讓人有點無言。

　　然後又去了小７，本來想買那ATM讀卡機的，想想還是算了。卻在這時看到第一屆角川大賞銀賞得主風聆的作品《馬桶上的阿拉丁》出了續集了，還看到同作者的《神‧歐巴桑》。歐巴桑這本書封底的介紹超級好笑，我且試貼一段：

　　「神．歐巴桑絕對是二十世紀最爆笑的經典小說。」——世界知名作家「子虛．烏有」，《現在其實是二十一世紀》一書作者。

　　「除了會令人捧腹大笑外，風聆的故事更充滿了諷刺與真實生活的感動。」 ——諾貝殼文學獎得主「阿拉股卡噹」，《根本沒有這個獎》一書作者。

　　「我們已經決定將《神．歐巴桑》列為中小學的重要教材，本書完全符合九年一貫的精神。」——凱達格蘭王國教育部部長孔秋，《世界上沒有的國家》一書作者。

　　完全展現了風聆式的特有幽默，讓人當場忍不住就想買下去。只是想著便利商店的書價格都是吃人不吐骨頭，回家上博客來買回比較實際，還是縮手了。


　　回程搭的是公車。

　　我第一次搭台南市公車，還沒上車時就被站牌附近的廣播驚艷了，在台中搭了這麼久的公車，會廣播公車即將到站的只有客運站而已，而且還是人工廣播，不像這裡只是單純一個公車站牌，竟然也有廣播，還是自動語音，真是讓人驚訝。只是上車之後，票根竟然是寫高雄客運，這是怎麼回事阿？

　　到一中我就下車了，育樂街越變越多，買了一杯紅茶冰，實在不好喝。經過已不存在許久的夢工廠，關於今天的這一切是否更接近夢想一步，我並沒有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