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20
最近似乎跨越了某些無法回頭的界線。
在變得完全不是現在的自己之前,我想記述一下我在補教工作上的一些小事。
最近的工作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了,感覺每天做的事情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這麼輕鬆的事情過去自己竟然會覺得難以忍受,過去的自己真是太弱了。但同時也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工作,除了薪水幾乎不會有什麼成長,兼之每天都得扮演自己根本不喜歡的腳色以外,老闆的摳門也是足夠讓人絕望的。
就拿之前開新分校的事情來講好了,招集老師搬運桌椅傢俱是合理的,畢竟時薪一百的工蟻比職業搬運工廉價的多,但除了冷氣之外的水電工作都要老師做就實在誇張了,裝電燈裝風扇裝白板就算了,連配電都是一群外行來做是怎樣,工蟻萬能嗎?
雖然那次的經驗是還蠻好玩的,但老闆連一天的水電工錢都要省,不知是台灣小企業的正常現象,還是真的老闆太摳?順帶一提,那天是禮拜天,但是沒有補假,時薪聽說是併在年終獎金裡,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因為有了種種的絕望,雖然開始覺得這工作很輕鬆,也有可愛的女學生可以看,大概也是不會做第二年了。不過,要離開那位給我閃電衝擊的女孩,還是讓我感覺有些遺憾哪。離開她之後,我的人生想必會更沒有希望吧。
不過補教界裡還是能見識到許多新鮮事的。
比如幾週前,我們補習班辦了模擬基測的大會考,考試本身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改答案卡的方式。
那是一個絕對想不到的方式,既不是使用讀卡機,也不是直接對答案那樣改,那種方式,我稱之為「人肉讀卡機」。
人肉讀卡機的使用方法是:先點燃一把香分給每人一枝,然後就拿手上的那枝香在答案卡上戳洞。戳洞當然是戳答案,比如說,第5題的答案是B,就在B的圈圈上戳出一個洞。待全部題目的答案都戳上去之後,就會有老師拿這些卡去貼在學生的答案卡上,然後拿螢光筆拼命的往洞裡塗,待塗色之後,學生答案卡上正確的答案還是2B鉛筆的顏色,但錯誤的地方就會有螢光筆的顏色。
這種方法的好處是可以大大的降低改錯的機率,又可以增加改答案卡的速度,幾百份的答案卡,不出一個小時就改完了,非常快速。
話說回來,那天好像也是義務工作,明明是週日,卻是補初六的假……
其實我不非常排斥義務加班,反正我常常都超過時間才下班。
讓我憤怒的是教學上的無理要求。補習班常會有一些莫名奇妙的規定,比如說上課時筆要夾在哪幾指間,板書要寫在白板的幾分之幾到幾分之幾處,這些奇奇怪怪的規定我都還能接受,但最近竟然要我在教數學時(我教國中理化+部分小學數學),規定學生做乘法要把答案單位的那個數字放在乘式的前面,不然就算錯。(比如說,小明有5包餅乾,一包餅乾有120片餅乾,問小明有幾片餅乾這種問題,就得寫成120×5,不可以寫成5×120,真是莫名奇妙!)
還說學校老師也是這麼要求的,這就更讓人匪夷所思了。教師為了自己未來教學上的方便要求學生必須按照某些方式寫算式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變成考試時不按照平常教的方式寫就劃X,那就太過份了。數學原本是最活的學問,一個問題有無數種解法,教學偏於一尊就已經有八股之嫌了,竟然還要求考試時必須遵守這種完全無理的規定,根本就是逆行倒施,無怪乎學生越教越笨!
這也是我做這行以來最大的不滿,但不滿歸不滿,人家這樣要求,我也只能這樣教,我只有選擇做與不做的權利,沒有選擇教法的權利。我對教育原本就不抱什麼希望,現在更是完全絕望了。
糟糕的是,等我夏天離職之後,我還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我的磨練看來還長的很,也許等有一天,等我知道自己確實能做什麼之後,我才有辦法開始為自己工作,而不為別人工作。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我的人生還會有希望嗎?
2011年2月20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1/2/20: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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