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26
聖誕節已經過了一天。
對聖誕節還得工作到晚上十點的我來說，今天才是真正的節日。我拿起已經完結了好久的綠王翻閱，感受急轉直下的劇情。
那是陪伴了我好幾年的漫畫，從我開始讀大學到畢業，它已經連載了好幾年了，後來在２００８年後，台灣出版的進度停擺了好一陣子，一直到我去當兵了都還等不到第九集，沒想到的是，一直到我退伍好久以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部漫畫，早就完結了阿。
初次遇見這部漫畫，我只是單純覺得迪娜好萌。但隨著故事推展，我也漸漸受到背後宏大的設定吸引，植物間的交互作用帶來的群體思維給了我極大的啟發，亞都瑞薩行為的大謎題也讓我熱血澎湃不已，而謎底在今天得到解答，結果雖然合理，卻還是感到了某種程度的突兀。
這跟綠王原本連載的雜誌突然休刊不無關係，自古優秀的作品總是多受磨難，看起來就要迎向不朽，偏偏就在最後一刻夭折，人生中這樣的遺憾已經看過了太多次，不管是因為硬碟爆炸還是雜誌停刊，總是人類文化的折耗。
但總的來說，綠王仍然是部好漫畫，這部漫畫不只摻雜了科幻要素、動作要素、推理要素和萌要素，更是富涵觀念與想法的漫畫。看漫畫雖然只是種娛樂，但我總認為，即使是娛樂，在看完之後也該得到些什麼，譬如作者真正的想法。如果一部作品完結後只剩一片空白，根本說不上它想表達什麼或者甚至讓人記不起自己看過什麼，那這樣的作品，唯一的功用只有殺時間，或者說浪費時間。
最近的文字越來越貧乏了。
一個人的字彙量似乎是有其極限性的，而在那極限之前，往往就已經先碰到了思考的死路。我發覺我的思考模式停止改變已經好久了，即使有小改變，也多是往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大人」（往往是代表死板與教條化）的方向發展，看來出社會後，真的會讓人有某種程度上的死亡阿。
其實不只是我，跟我一樣老或者比我還老的週遭世界也面臨了和我一樣的問題，就拿我曾經最崇拜的羅伯特‧清崎，《富爸爸，窮爸爸》的作者來說，他這十年來的觀念也幾乎無什變化。前陣子偶然看到羅伯特的受訪影片，原本非常期待，打開來看，卻失望的發現，他那些話根本十年前就說過了，影片中完全看不到什麼新東西，只不知道這是成年人的通病，還是只是為了吊人胃口把新東西放在新書裡？
所以，我還是買了新書了。
《有錢人的大陰謀》書名還是維持他一貫的聳動。買下這本書，大多是出自於我對過去的悼念吧。想我第一次遇見《富爸爸，窮爸爸》時我真是激動不已，以為這就是我人生的大轉折，將引領我前往黃金的國度，但許多年過去了，我仍然是窮小子一個。
《富爸爸，窮爸爸》確實讓我得到許多寶貴的觀念，使我認清現金流、資產、負債的差別而免於陷入債務陷阱中，但也僅此而已。富爸爸一書沒提到的問題是，投資是有多餘的現金在做的是，如果根本沒什麼錢，那又有何投資可言呢？
這問題在《富爸爸，提早享受財富》裡才初次得到解決，書裡頭教人要創造資產，而不是「存錢，然後投資」，問題是創造資產本身也非常困難，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遵循的致富指南，而只靠薪水投資，賺的錢又太少太慢，於是，一般人眼看著一個黃金國度，卻被擋在了門口──
除非薪水很高，不然根本走不出這兩難處境。這也難怪年輕時老聽人說要投資自己，多學點東西出社會才不會後悔，現在想想富爸爸裡好像也講過這樣的話，只怪我當初太過囫圇吞棗，只看進去自己願意看的東西，現在才後悔莫及。
但政府也要負起責任。
如果政府能夠拿出guts平抑物價的話，那人民養家餬口就不會那麼困難，也能多拿點錢出來投資了。尤其是房價這件事，政府老是玩假的，不能真正嚴格立法限制一般住宅的投機行為，讓住宅從投資客的手裡釋放出來到一般人的手上，使房價空自高懸在天上，空屋滿滿卻沒幾人買的起殼，徒增社會的動盪。
要知道，房價穩定是社會安定的重要力量，西方先進國家如德國對住房都有相當嚴格的管控措施，不僅以市價徵稅，更嚴格管制「住者有其屋」。我並不是贊同社會主義，只是資本主義應該在正確的道路上發展，商用不動產或是股票這種物件，任他炒上了天也不大影響到一般民眾的生活，但一般住宅如果貴到讓一個人要工作數十年才買的起，導致空屋一堆的話，這就是錯誤的政策了。
我認為，一個理想的台灣，一般住宅的房價應該至少要腰斬才行，不說其他的，光是讓年輕人能輕鬆買的起房子安心結婚生子的話，就能延緩人口老化的問題不少吧。只是，現在的政客中想找有這種guts的人，恐怕比找活恐龍還難吧。
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了阿。
2010年12月26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12/26：綠
2010年12月20日 星期一
《凡人修真》離別文
（這篇是我今天在玩凡人修真時，突然覺得失去了玩這遊戲的意義，抬頭一看，卻發現一個月後，又是初等考試了，我卻還每天在這裡浪費時間。終於痛下決心離開這遊戲後，我在巴哈發了篇離別文，特別拉來這裡，留作紀念。)
今天在刷副本時，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沒意義。
從開始玩以來，我每天都至少花三四個小時在凡人上，一開始也真是蠻有趣的，但後來也漸漸不堪負荷了。每天上班加通勤就已經累的像條狗，回家後還得在電腦前拼鬥三四個小時，休息幾天馬上就會被遠遠拋在後頭，這樣的生活，真的有意義嗎？
每天回家後，只記得等下要刷副本、刷散修、刷仙園，結果玩著玩著，卻發現自己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一開始只是遊戲裡的小事情（比如忘記參加仙盟戰之類的），後來卻連現實中也越來越忘東忘西了，這一切跟每天爆肝玩凡人不能說是沒有關係的。
因為工作很忙，每天回家都已經十一、二點了，為了衝完副本、任務，加上刷好船，每天都三四點才睡，隔天一起床又要趕忙去工作，每天都過著勞累又封閉的生活，一開始還很有趣的時候還能把凡人當成生活的重心，每天都充滿期待而神采飛揚，但等級高了以後，發現沒有好裝、沒有插滿好寶石的話，永遠都是被高級副本的王打臉而已，而即使砸下大錢，也永遠會有更強的王在等著你，更別說那些永遠都無法超越的台戰狂人了。
如果一個遊戲只是比砸錢的話，那我去外頭賺飽了再回來砸，不就是大贏家了嗎？
一開始，每天刷那三四十次副本真的是很有趣的，刷到好寶時興奮不已，而看著自己的腳色一天一天變強，更是充滿了成就感。但隨著時間過去，浮現的卻是越來越深的疲倦，也嘗試砸大錢刷九霄跟六道，卻只能勉強湊出九霄套裝，到鎮妖連組隊都還關關難過關關過，但到了墜魔以後，發現到的只有前面更大的坑對我說著：「不花更多錢，你是無法通過我的。」
我只是一個初出社會沒幾年的年輕人，是有多少錢可以砸呢？
出了ＶＩＰ時我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是這遊戲裡唯一經濟實惠的東西，讓我省下時間，每天花兩小時就能刷完全部副本，可不到十天，我手就已經開始疼痛了。每天這樣點擊滑鼠數千次，到底得到了什麼呢？偶然出現卻越來越沒價值的好裝？兩天一等的快速衝級？勝過數百人的快感？也許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也許我得到的只是總有一天會升仙的期待而已，至於升仙之後又如何，我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真的累了，正想放棄的時候，突然又刷到一件完美金雷仙甲，才發現我還是很捨不得的阿。畢竟也已經投入好多錢與時間了，畢竟也已經沉浸在第一次刷出好寶時的喜悅裡太深了，雖然感到了無意義，身體卻誠實的不斷點擊著滑鼠，阿，結果我又把副本刷光光了！
要離開這曾經帶給我美好回憶的遊戲，真的會讓人感到悲傷阿。
只是這種失戀，未免也太過廉價了吧。
－－－
附上１４８５次刷散的結果，希望對繼續玩下去的人，會有所幫助：
９６以上 １隻 0.067%
７２以上，未達９６ ２６隻 1.751%
４８以上，未達７２ ２２３隻 15.02%
未達４８ １２３５隻 83.16%
７２以上散仙一覽表：
一開始很好運，一下子就刷出９６的散修，還以為機率其實不低，又多刷了一千多次，才發現，原來要刷出７２以上的散修已經很難，８８以上的更難，而９６以上的，恐怕一個月刷到一隻都要偷笑了。還好有道法金丹這東西，否則真的光壓等刷散修都要瘋掉了呢。
（表中沒有８０跟８４的散修，可能是因為統計資料不夠多，因為我是進十服幾天後才開始統計的，實際上我是有一隻８０的散修，叫做曾春綠，但也就這麼一隻而已。至於８４的，還真沒看過呢！）
最後，祝福各位繼續留下來的玩家們道法通天、武運昌隆！
2010年12月19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12/19：分數
2010/12/19
最近看了一宗《史上最難?!數學段考 200人「抱蛋」》的新聞，心裡有些話實在不得不說。
乍看之下，這篇新聞似乎只是在描述一個學校出了超難考題，而且因為考題太難而失去鑑別度，讓大多數學生都不及格，甚至兩百人抱蛋的事件，但背後卻透露出現今台灣社會中家長與學生─甚至包括媒體在內─不負責任的心態：出了什麼問題，推給老師就好。
兩百人考零分真的是因為考題太難嗎？一張國中考卷是能難到哪裡去呢？是難在沒有選擇題讓學生猜吧。沒有選擇題就很困難？我看是現在的學生不讀書的實在太多了吧！的確，考卷困難到考不及格是有可能的，但只要有認真讀過的話，即使考不及格，也會寫對三四題，絕對不會考鴨蛋的。不讀書，甚至可能是連寫都不想寫直接交白卷，然後反過來怪考題跟老師，這樣的心態真的正確嗎？
（突然又看見一宗《一门课200人不及格?大学生投诉老师不近人情》的新聞，看來這問題不只台灣有，大陸也一樣阿。）
更進一步想的話，學校裡竟然有這麼多不讀書的學生，不讀書的學生留在學校裡浪費時間有什麼意義呢？莫非我們的教育系統出了問題了呢？的確，現在的環境中誘惑是太多了，凡事看起來都有趣、淺顯易懂又唾手可得，逼得我們的教育也得要有趣又淺顯易懂才能留住學生。但這樣的方法真的治標嗎？一個養成凡事都要求輕鬆有趣習慣的人，出了社會真的能適應？能有發展嗎？
這世界本來就有很多事是艱苦又無趣的，但卻是這種艱苦又無趣的事，才會讓人成長。只做自己得心應手的事的人，永遠都是不會進步的，只有那些不斷接受磨難的人，才會越來越堅韌而強大。別說人類，地球上的萬千生物，不早就透露出此等道理了嗎？
這種道理總是要年紀稍微大一點以後才能領悟，但待到領悟時，大抵又已經錯過最好的時光了，這也是人生的一大矛盾與諷刺。但這種諷刺卻不好笑，對我這個已經不努力十數年的人來說，感受的只有遺憾，而看到了這樣的新聞，只有更加感歎。
要將我們的教育思想與社會風氣都轉變為追求刻苦磨難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的在上位者，正好是那些接受過刻苦磨難，而決定給孩子一個輕鬆快樂環境的人，他們的出發點是良善的，可良善的出發點，卻未必能導致良善的結果，這便是令人感嘆的地方。
如果我有兒子的話，我必不會使他活在輕鬆的快樂中，因為那將使他輕率、膚淺而缺乏忍耐力，我將嚴厲的對待他，使他接受各種磨難，即使因為如此而讓他憎恨我，我也不會後悔，因為相較於孩子未來的幸福，孩子對我的觀感如何，早就不重要了。
但在要求孩子之前，我也得先以身作則才行，從現在開始，我也要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更多的困難，直到我能成為一株堅忍的大樹，才能去要求初生的小草吧。
2010年12月12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2/12/12：普通
2010/12/12
今天是一年中唯一壹次１２與１２重合的日子。
其實一年中的每一天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是人類對於某些數字獨有情鍾罷了。
人生是有太多偏見、傲慢、迷信與誘惑的了，以致於根本不可能過著理想中的生活。從自己的一生就足以參透大多數人之所以不會成功的理由：最近的工作雖然還是一樣討厭，但度過一個又一個劫難之後，卻也越來越上手了，雖然我根本沒有這一行的才能，但隨著經驗的累積，漸漸的等級也不同於以往。這才發現，原來所謂的才能與機運，不過是種自我安慰的童話而已，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只要沒有被殺死也沒有逃跑的話，不斷的努力，總有一天還是可以取得相當成果的，雖然有人進展的很快，有人卻像烏龜在爬，但勝利最後卻是屬於願意堅持的人，與速度毫無關係。
只要有時間的話，人終究都會成功的。
可惜問題就出現在時間。
包含我在內，絕大多數的人，日常中都有太多「不得不做」的事，以致於這群人根本沒有時間去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真正忙碌的毫無時間的人終究是少數，大多數人要不是瞎忙，就是像我一樣，被輕鬆的誘惑拉走、榨乾所有的時間，以致於沒有時間去完成那些想起來快樂，做起來卻艱苦的「夢想」。
夢想對大多數人來說，終究只是聊以自慰的夢罷了。
我也是大多數人中的一份子。
對一個遊戲絕望之後，最近又換了一個遊戲，這次是一個ＲＰＧ型的網頁遊戲，每天解解任務、副本還挺有趣的。一開始也只是想輕鬆玩玩而已，後來爭勝病又發作，不僅每天都玩，還玩的比對戰類型遊戲還兇，甚至中了免費遊戲比收費遊戲還貴的陷阱，砸下了台幣。雖然那些錢並不多，但是凡事有一就有二，砸台幣賭博的快感是會讓人上癮的，如果那些錢繼續這樣累積下去，終究會變成永遠拿不回的大錢的吧。
我這次又在做毫無意義的事，不但浪費時間還要花錢，但不知為什麼，內心卻感到非常的充實，這也是能夠感染大多數人的病，之所以可怕的地方吧。
這樣也好，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賺普通的薪水，過普通的生活，做普通的夢，在不得不交往的年紀跟一個普通的女人在一起，生一對普通的孩子，買了普通的房子，開著普通的車子，每天生活作息都很普通，假日也全家去那些普通的地方玩，最後普通程度的被兒子女兒討厭，在普通的年紀比老婆先死，裝在普通的骨灰罈裡。
接下來要寫的是件普通的事。
前幾天早上，我突然收到博客來寄來的掛號信，我本還以為是什麼緊急消息，結果打開只有一張發票，原來是我中了四位號碼的一千元，於是，因為從沒有中過統一發票而自以為不凡的自己，也終於踏入普通人的領域了。
明天我就要第一次去領獎了，順便去存存這幾個月來的薪水，雖然原本有雄心壯志要做期貨放空，大賺八千點後的自由落體一筆，卻怎樣也等不到機會，自己也越來越普通，也就心灰意懶了。錢還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存下來吧，等大盤低檔再買些股票穩穩賺就好，雖然錢不多，但對於普通的生活來說，也已經足夠讓人高興了。
雖然天知道，我有多麼厭惡普通的一生。
我還是在心底期待著「她」出現的一天，期待著有冒險般轟轟烈烈大起大落的生活，但問問自己的良心，知道自己並沒有那種全世界都與她為敵依然為她擋子彈的勇氣，也就乾脆的在自己的生活上寫下安份了。
上面每一句最後都有一個「了」，真是令人憎惡的語尾癖。
希望我能改掉這種語尾癖，就像我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發病，從此以後我能不再有「非做不可」的事拖住我的時間，讓我有足夠時間去實現夢想一樣。
時間永遠都是夠的，只是有人將他投入了時間負債之中，讓自己的時間支出越來越大，最後債臺高築，只好拿自由去抵押了。在「富爸爸，窮爸爸」中，提到中產階級是用收入買更多的負債，以致越來越窮，然而，現金流的定律豈止適用於金錢，連時間也逃不過這條定律，錯誤的運用時間，時間就會越來越不夠用，正確的運用時間，就會有越來越多的自由時間。真正富有的人不只是有很多錢，他還擁有很多的時間，銀行有很多存款卻依然要日夜為了金錢繁忙的人，不算是個富人。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我卻依然治不好自己的病，逃不開娛樂的陷阱，這也難怪，凡事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債臺高築，又有那麼多人一事無成了。
2010年11月29日 星期一
日記系列2010/11/29：五都
2010/11/29
喧鬧的選舉終於過去了。
據狂熱者的說法，這是五都升格後的第一次選舉，是中華民國的百年盛事，在這歷史性的一刻，任何人都不該缺席。但這次的選舉，我還是理所當然的缺席了。
不是因為禮拜六當天我還必須去工作，而是不管哪位候選人，都已經讓我感到絕望了。如果說這就是神聖的一票必須寄予的對象，那我還寧願把手上的票撕爛。
綜觀這次選舉，除了吵死人的宣傳車加鞭炮攻勢、破壞市容亂插旗桿、狂印競選文宣製造大量垃圾、突襲任何進得去的場所強迫握手以外，還剩下什麼東西呢？什麼也不剩了。回顧各個候選人，除了一張臉孔之外，就什麼也沒剩下了，候選人都說過些什麼呢？除了慣例的攻訐對手以及空泛的口號之外，就只剩一片空白了。真的「政治的」問題，諸如如何增加外人直接投資、創造就業機會這些曾經被關心過的議題，已經沒有哪個政黨哪位候選人再提起了。
以前的選舉，至少還會作作夢提提計畫頂多事後根本沒作，現在呢？連夢都沒了。
這樣的選舉，就只剩下意識型態的去選黨派了，在這種情況下，個人的能力、政見、甚至品格操守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屬於某某黨派，就理所當然的會當選或不會當選，所以，以前品格被判有瑕疵政治生命就完蛋了，而現在竟然還可以反過來變成政治資本，反正對自己不利的就是對方的政治迫害，這原本只是會出現在「全民最大黨」的笑話，現在卻活生生的搬到現實中來了──
這樣的選舉，不參加也罷。
也因為選票變的越來越僵化，早在選舉前，就知道台中台南高雄這三都誰會贏了，剩下有看頭的只有兩北市而已。果然，一開票，台南高雄根本是躺著贏，新北市台北市也因為打臉事件勝負抵定，反而是台中市，雖然事前預料就中了，但只贏這麼一點票，卻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的。
這次的選舉雖然最後是國民黨贏了，卻是贏了面子輸了裡子，不說別的，光說高雄市一都的票數差距就能把你北北中三都的票數差距一起打臉，就足夠讓藍軍羞愧了，這次的選舉，綠軍說人心待變，民進黨已經走出谷底，２０１２很有機會一戰，但在我看來，這次的選舉，只顯示出像我一樣廣大的中間選民的絕望，像我一樣的人，並不關心藍綠誰勝誰負，只關心哪一位候選人能帶領民眾拼經濟，只關心如何增加就業、提高薪資、降低房價物價，只關心誰能提出有力政見，讓民眾安心的結婚生子，而不是怕生了養不起，這些問題都很難，所以除非到總統選舉，候選人根本都漠不關心，這也代表，除非真到兩年後的總統選舉，不然中間選民不表態的五都大選，根本不代表什麼。
這樣喧鬧、污穢、子彈亂飛的選舉，真的不能代表什麼。
除非，台灣能多出一些不砸大錢選舉、從政也不為了錢的政治家，不然選舉真的不代表什麼。
可惜，在我的城市，要出現這樣的候選人，實在太難了。
選舉終究只是有錢人的遊戲，有理想的人，離我太遠了。
也罷，反正我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關心我們這樣的年輕人的。這樣也好，時代的巨輪終究會淘汰這些老人，讓新一代來解決年輕人的問題，只是，到那時，我們也已經免不了成為與新一代年輕人疏離的中年人了阿。
2010年11月21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11/21：十萬
2010/11/21
距離人氣破十萬已經過了23天了。這期間雖然有很多想法，卻都沒有動筆，重新面對這個介面，總是感到有些恐懼。
有太多的東西想說，出口卻只有一個，那也就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先從慣例的十萬感言開始吧。雖然也很想說些感謝各位讀者云云之類的話，但又怕淪為老梗，也就沒什麼動力去說了。倒是這次長達一個月沒有更新，人氣卻依然穩定攀升，正好也映照出這些人氣的虛假──大多是透過搜尋引擎查「BadApple」過來的──魔獸版與紙動畫版的BadApple點閱率都已破兩千，原創文章點閱率卻只能勉強破百，這顯示其實大多數人並不是真的關心部落格主說些什麼，而只是來這看看轉貼的神作而已。
我曾經認為人氣是有價值的，但到頭來也不過是種虛假的安慰罷了。
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失去了頻繁更新的動力了吧。
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停下寫作的。我雖不能寫那些長篇累串的娛樂人的故事，也不能寫那些引起廣大共鳴的諷刺的批評的或令人發笑的文章，但這卻不代表我就是不寫作的一份子。雖然在寫作的商業性與成就上我是失敗的，可寫作卻是我自發的不需換取任何價值不需其他人認同的行為，如果說人生真有什麼有意義的事的話，這大概是少數的其中一件了吧。
人生其實是沒有意義也沒有價值的吧。
有什麼是一個人可以追求又可以因為擁有而永久感到欣慰的呢？金錢嗎？顯然不是，否則工作與投資應該是人生唯一有意義的事了，誰都知道，金錢不過是一種用來換取其他對我們有意義的物質的媒介罷了，但這些物質又真有意義嗎？我們的快樂真是因為擁有這些華奢美好，還是只來自於消費一瞬間的快感，甚至是在比較上贏過別人的快感而已？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人類注定是悲劇的，因為瞬間的快感無法維持，而永久的勝利更是不存在。那麼那些非物質性的事物呢？比如說愛情、友情、親情、信仰之類的，那些可能難以奪走甚至是無法奪走的事物，就真的有價值了嗎？我無法評論，卻也不敢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唯一確定的是，世界上真沒有一種事物，擁有足夠的價值，讓人類就此滿足，永遠都感到愉悅安詳，無須再繼續向外索求。一切有價值的事物，不是只能存在很短的時間，就是縱能長久保存，也會讓人逐漸感到厭倦，結果，不用拿永恆來說嘴，光拿人的一生來評足，就足以讓所有的事物失去意義。
畢竟，沒什麼東西是能長久對人產生意義與價值的。
即使如此，人還是會沉溺在無意義的事物裡，比如我就是一個例子。
這幾十天來我也沉溺於某遊戲沉溺的太深了，一開始事事順心，我不斷進步不斷勝利的時候，我覺得這遊戲對我來說是有價值的，追求常勝的戰績對我是有意義的，但隨著時間過去，重重失敗迎面而來的時候，這種價值與意義也就消失了。我知道，光靠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維持住常勝的，我終究只是隨波逐流的一份子，隨著機運浮沉罷了。但即使明白這件事，我還是繼續沉溺了許多天，雖然明知道沒有意義，我還是無法自制的點開了遊戲，追尋著一個勝場的快樂。
這種快樂很短暫，耗費的時間成本卻很大，但即使如此，我也想得到那哪怕是再微小的快樂與成就感，但等來的卻是失敗，卻是花了時間去被打臉，每次我都心灰意冷，卻都過不久就會毒癮再發作，上線尋求毫無意義的快樂。
勝利是我人生最有意義的事物。
我對金錢不大執著，對一切感情也都僅止於羨慕，惟獨勝利這件事，卻是讓我發了狂的去追求的，結果，我許多年的光陰就內耗在這種永遠不會有結果的追求上，我不斷的告訴自己，人生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物，應該把時間應用在那些事物上，但我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我的人生成了一連串不會有人歌頌的戰鬥，毫無意義的戰鬥。
我累了。
這些毫無意義的戰鬥，許多毫無意義的勝利與累積起來也相當多的失敗，已經讓我的生命支離破碎了。我早就認清自己不可能會是最強的那個，卻還是不斷的不斷的在不同領域間切換，妄圖一個最強的位置。即使我早就知道，即使真有一天到了那個位置，有的也只是空虛而已。
人真是愚蠢阿。
也許，是因為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有價值的，所以才會自暴自棄的浪擲人生在那些毫無意義的事物上吧。
但我終究太累了。
於是，我把一切都刪除了。
沒有馬上寫十萬紀念文，其實是有更直接的原因的。
我在工作上實在遇到了許多煩心事。被契約綁住的苦悶，那些折磨人的要求我都還能扛住，但如果發生了根本無理的突發事件，就難以忍受了。就在達到十萬之後不久，補習班內發生了傷害事件，兩個學生下課時在那邊玩，本來也都還好好的，後來就變成推來推去打來打去，打鬧著玩也就罷了，國中生又是白目，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節制力道，其中一個竟然就真的直接一拳全力往另一個的眼睛揍了下去。
被揍的馬上血流如注，怎樣也無法止住，後來緊急送醫，縫了八針。還好差了幾公分，不然眼睛就瞎了。發生這樣的事，真的讓我生氣了，但同時我也感到內疚，如果我能管理好下課的秩序，今天這種事就不會發生了，還好對方家長是明理的，給予適當安撫後，雙方很快達成了和解。
但這件事已經讓我對這工作完全絕望。
如果不是契約綁住，我應該已經辭職了吧。
我當初還訝異於在南部一個超越２２Ｋ不少的工作，為什麼應徵的人這樣少，此時我終於理解了。這工作是可以讓人成長的，但這卻無法掩蓋他風險與回報不對價的事實，說真的，我寧可去當一個工人切斷自己的手指，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學生打傷人，我喜歡戰鬥，卻討厭不必要的損害與血腥。
我同時也討厭老闆那自以為是的好意與那些無限惱人的上班時間外的活動，如果一個禮拜只有放假一天，卻還要壓榨下班時間去開各種沒用的會、做ＤＥＭＯ、進行各種強迫性的活動，那還有什麼個人時間可言呢？
對我來說，人生少數看似有價值的事物，除了勝利之外，便是自由了。本該自由的時間不斷被剝削，是會讓我抓狂的。也許有社會經驗的人會笑我太甜了，這社會原本就是這樣，但人的不滿卻不是因為剝削有一致性就可以自動消失的，我渴望自由，所以我會傾盡任何努力去追求自由，在我的心底輕輕許願著，總有一天，我能夠脫離一個受薪階級，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
那是太過高遠的妄想了。畢竟目前的我是沒有什麼足以使我成為自由業的專長的，那也只好活在別人的項圈裡，搖尾乞求資本家的施捨了。
這也是我過去浪擲人生的報應吧。
最近看完了《群》這本書。
這是一本非常獨特的小說，因為它的偉大並不在於文學性的細膩，而是包含許多知識與大膽想像，具有「世界性」的小說，我敢說，即使把《群》所有屬於小說的部份抽掉，《群》也會是一本偉大的科普書籍，寫小說能引入如此多的新知識並仔細考究還能不讓看的人感到無聊者，幾希矣。
這同時也是一本無法評論的小說，不只是因為他壯碩的篇幅，而是因為他涵蓋的範圍實在太過廣闊，不同於一般的小說是寫一個設計好的精巧世界，而是直接把活生生的現實世界當成了藍圖，現實是太過複雜的，光是看過一遍，你根本難以記得到底誰做了什麼事，只知道某些不起眼的小事引發了大事，而大事又引發了更大的災難，你只能鮮明的記得這種連鎖反應，與那些說娛樂性也與好萊塢不相上下的壯闊的災難描寫。
最令人驚嘆的，還是猶如推理小說一樣，從許許多多細小的線索出發，最後揭露Yrr存在的部份吧，不，Yrr這個點子，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驚嘆了，每個人都想像過除了人類之外的智慧動物，但這些想像都脫不了人類外型的範疇，最多也只能開闊到海豚或爬蟲，Yrr卻大大的超越了這一切，以一種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的方式出現在世人面前。然後你不得不折服，阿，人類確實不是上帝的選民，確實不是最適生存的物種，Yrr那種模樣，才是。
這本書是能給人許多想像的，也勾起了我對於「群體意識」曾經專注的回憶，《群》一書中的群體意識是猶如神經組織那樣連結在一起的，與我的版本自是大大不同，但在神髓上這兩者卻又非常貼近，也讓我想到：如果每個Yrr細胞都是Yrr的一部份，也同時就是Yrr的話，那我身為地球的一份子，又何嘗不能等同於地球呢？
在我還年幼的時候，我認為我跟其他人、其他生物、地球的其他部分是沒有什麼巨大分別的，我甚至認為我跟天空是連結在一起的。長大後，這些似乎都成了無稽之談，但失去了看起來像無稽之談的簡單信仰後，我卻反而越來越衰弱，也越愚蠢。
所謂的個體、所謂的獨立性，會不會反而才是一種迷信呢？
其實對於「我」的界定，不都是人類自己的選擇而已嗎？否則，為什麼一個細胞不能是「我」，一顆心臟不能是「我」，一具腹腔不能是「我」，偏偏是其實組成細胞與現在幾乎完全不相同的過去的我是「我」呢？同樣的，為什麼整個人類不能是「我」呢，整個地球不能是「我」，反而是這一具小小的醜陋的肉體是「我」呢？
一切不過都是「我」的選擇罷了。
人的卑微與人的自大是一體兩面的，人的自大讓人認為，因為身上的細胞隨時會被替換掉，所以現在存在於身上的一顆細胞不能代表「我」；那麼，人也只好卑微的去相信，因為這具臭皮囊以外的部分不是我所可以控制，所以也不是「我」了。
這樣想固然是沒錯的，只是，人對於自己的這一副肉體，又何嘗真有多少控制權呢？
你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嗎？你能控制自己小腸的蠕動嗎？你能控制自己的白血球去殺光十二指腸裡的細菌嗎？你的肝正在哀嚎，你又可有感覺呢？
只要放下「我」的偏執，就會發現「我」其實哪裡都不存在，也是哪裡都存在的。
那麼，如果非得要有一個認同，乾脆把整個地球都當作「我」，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2010年10月27日 星期三
十色
「當牡羊穿越惡魔之時，十色將降臨天上。」
一個仍略顯稚氣的男聲，無感情的唸了書籤上的這麼一句話。書籤是一只上頭繪有鮮紅色六芒星的黑色紙卡，雖然背景邪異，那精巧可愛的白色字跡，卻反倒讓整個書籤顯得俏皮起來。
書籤的主人將書籤收進書中，蓋起了書。他將書移出視線，視野中就多了一片藍天。
他看著藍天。
他想了很多事，大多是一些百般無聊的事。
──這片藍天應該幾千年前就是這麼藍吧？不，也許要更藍些呢。
──不知道天上的雲總共有幾朵？可能有十萬朵吧？
大多是這樣窮極無聊的事。
終於，他想起那位手腕上總是綁著黃絲帶的少女。
那是手上這本沉甸甸的《納尼亞傳奇》與書籤的真正主人，同校的一名少女。
少女是奇幻文學的狂熱愛好者，不，應該說不管是小說、動漫、電影、傳說甚至是外文寫成的古著，只要跟奇幻扯的上邊的事物，少女都非常喜歡，喜歡到了幾乎逢人就要興奮的說上一段的地步，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少女才會纏上幾乎是獨行俠的自己吧。
因為只有沉默的少年，才能讓這位有些奇怪的少女盡情的說出心裡的話，那些狂熱的酷愛，不管是誰都要驚慌走避的，只有少年不逃也不閃，只是平靜的聽著，直到少女累了為止。
他並不太在意少女到底說了些什麼，他也不喜歡被打擾，只是因為少女畢竟長的可愛，他只要盯著少女的容顏，裝作認真聽著的樣子，雙方就能都得到滿足。
偶爾他也會認真聽聽少女到底在說些什麼，比如昨天那種情況。
時間是下午，少年一如往常躺在頂樓的地板上，少女則坐在少年身旁、自己鋪了布的位置上。少女仍是叨叨絮絮的說著有關於魔法的一切：
「你知道嗎？其實從前大家都是會使用魔法的喔。」
又是這種論調，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不過大概又是哪聽來的傳說吧。
「中世紀的時候，煉金術跟魔法都發展到了高峰，那時地方的領主就常常是魔法師呢。魔法師誰也不服誰，所以要團結起來很不容易，小國之間也常常打仗。
「阿阿，不過那時打仗主要還是靠騎士衝鋒陷陣，所以又被稱呼為『劍與魔法』的時代喔！」
等等，不是說連領主都是魔法師了嗎，靠魔法打就好拉，幹嘛需要劍？少年插話道。
「嗯嗯，這就是重點所在了呢。那時候阿，雖然魔法很厲害，可是同時代的煉金術師裡出了一個天才，發明了『真理機械』，那是魔法師的天敵，只要有真理機械在，所有的魔法都會失效，而且煉金術師公會又大量製造這種機械便宜賣給各國，到處都有魔法免疫的情況下，戰爭就漸漸不用魔法了喔。
「魔法師們當然很不服氣阿，魔法這麼偉大，怎能這樣就被無理限制住了呢？所以同時代頂尖的魔法師都在研究破解真理機械。後來，有一位非常厲害的魔法師，成功的在真理機械的作用範圍內釋放出了魔力，那是一個探知魔法，雖然魔法一瞬間就消失了，但那位魔法師已經知道真理機械是把魔力傳送到始祖真理機械裡，所以才可以無限制的吸收魔力，既然透過感知魔法，他已經知道始祖真理機械就在煉金術師公會裡，他就準備開始破壞始祖真理機械了。
「那位魔法師召集了上萬位的魔法師，他們知道魔法在公會裡根本沒用，所以舉著劍和槍衝進了鍊金術師公會裡，很好笑吧，魔法師竟然拿著刀劍跟敵人作戰，可是當時就是這種情形。那次行動死傷十分慘重，但還是有幾百名頂尖的魔法師衝進了始祖真理機械的房間裡。
「他們用劍封死了門口，就圍繞到了機械旁邊，那是個非常巨大的機械，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樣巨大的機械，即使舉著千斤的大鎚也是無法破壞的，這實在十分奸詐，一個免疫魔法的機械，竟然無法用物理方式破壞。他們雖然感到失望，但既然來到這裡，已經無法回去了，橫豎做出最後的孤注一擲──
「他們決定用魔法轟毀始祖真理機械。
「那些魔法師也知道在真理機械的力場內，任何的魔法都是沒用的，但從來也沒人試過，如果直接貼著真理機械施放魔法會怎樣呢？反正現在走出去也只是死而已，他們決定釋放全身的魔力，做最後的嘗試。
「結果非常成功，因為離本體太過接近，又同時釋放出太多魔力，始祖真理機械根本來不及吸收這些魔力，剩下的魔力在機械內部累積、膨脹，終於炸破了整部機械。魔法師們很高興，但只高興了非常短的一下子，他們沒想到，爆炸的威力太大，碎片竟然全部飛上了天空，這些碎片飛出了重力圈，就在地球外繞了起來，而且，每個碎片竟然都還有功能，這就好像整個地球都被真理機械包圍了一樣──
「於是，地上所有的地方都不再能使用魔法，魔法師也從地球上絕跡了。」
很有意思，不知道是誰編了一個這麼長的故事，少年這樣想著。
「Ｋ君，你想如果我們能把天上的真理機械都移除，讓人們可以再使用魔法該有多好阿？」少年原是有名有姓的人，不過在某次被少女發現他的部落格後，就不無戲謔的這樣開始稱呼起少年。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能用魔法，會怎樣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非常認真、煞有其事的問了少年一個問題：
「如果能使用魔法的話，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
「我阿……誰知道呢。」
思緒拉回現實，天色已晚，少年爬起，騎車回家去了。
餐桌上，少年食不知味的吃著確實也不算美味的晚餐，他的兩隻眼睛停在電視銀幕上，一手端著飯碗，一手不停轉台著。時值２０１２年，電視上除了總統大選外，最熱的就是世界末日的話題了，不管是新聞、談話節目、電影台甚至連音樂節目都在做著關於世界末日的內容。關於世界末日，目前最可信的說法是因為太陽風暴進入高峰期，強烈的電磁波會讓地球上大斷電，人類沒電用必然大量死亡，這也算世界末日了。
不過看在少年眼裡，這不過又是另一種唬人的偽科學罷了，人類預言世界末日的次數都數不清了，有哪次有真的實現過的？１９９９年那次他還真相信了一次，每天都巴望著天空等恐怖大王出現，可等到整年都過了，也什麼事都沒發生，從那之後，他對所有世界末日的預言都嗤之以鼻。
他不以為意的轉了台，正好在播些周星馳的老電影，他放下遙控，扒起了飯。
很快的一個月過去了，少年仍天天躺在頂樓上看著天空，少女不知道是對世界末日的預言感到太興奮還是太恐慌，竟然情緒激動到生了病，請了長假在家裡休息。少年想，這樣也好，樂得清靜。
真正吸引少年注意力的是天空中的異變，他開始注意到天空中有時會出現幾道斑斕的彩光，停留許久才消失。他想，也許這就是電視上說的太陽風暴的效應，不過，世界各國的電器還是運作的好好的，不知道是人類做出了應變措施，還是關於太陽風暴的影響根本是唬爛的？反正那些都跟自己沒關係，生活繼續安穩的持續下去，就好。
彩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久，少年每天看著天空，數著逐漸增加的光束，終於在三月二十這天，天空出現了十道彩光，十道彩光橫亙過天空，彷彿環繞著整個地球的彩虹，創下新紀錄的光束數原本應該上電視節目的，但這天正逢總統大選，全台灣的人民都陷入了政治的狂熱中，根本沒人關心天空長怎樣，於是，這標誌性的一天，就這樣徹底淹沒在選舉裡。
在這一天，少年感覺自己身上開始出現了奇異的力量，但他只是繼續看著天空發呆。
十道光束，從這一天後，就再也沒有消失過。
這也象徵著有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的異變，已經無法停止。
三月二十一日上午，雙魚座轉換成牡羊座這天，世界各地都發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爆炸，在同一天內發生了幾千件的爆炸案，讓各國政府都疲於奔命，傳說爆炸現場根本沒有使用過炸藥的痕跡，而且在發生爆炸的城市，還傳出諸如房子突然騰空飛起、路燈突然攻擊路人之類荒誕不羈的新聞。
一週間，新聞充斥著一群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到處引發大規模騷動的人，有名嘴說這是恐怖攻擊，也有名嘴說這是大陸攻台，短短的一週過後，已經沒人再關心總統大選的事了。人心惶惶，卻沒人能說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其實包括少年在內，許多人心中早就清楚了，只是他們都不願承認那雖然荒誕可笑，卻又是自然而然出現的結論。只是，人終究是要改變的，而且改變的很快，短短一個月後，連最死板的科學家也能坦然的說出「魔法」這個詞了，只是，現在科學家也已經沒什麼用了。
少年看著這些變化，卻沒有捲入狂熱之中，他只是仍躺在已經不多人去的學校的頂樓上，繼續看著天空，偶爾翻一下已經不在身邊的少女的書。
那張書籤掉了出來。
「當牡羊穿越惡魔之時，十色將降臨天上。」
看著少女寫下的這些字，少年突然理解了一切。
牡羊座。
少女說過，以前在歐洲，有時魔女會把雙魚座的兩隻魚畫成惡魔的雙角。
在三月二十一以後，十道彩光就再也沒有離開天上過，不論白天黑夜都看的見。
少年想起了更多的事。
「真理機械……」
也許少女說的是真的，也許以前人們真的是能使用魔法的，只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機械封印了人類的能力。只是，為什麼機械突然失靈了呢？這一切真有什麼關係嗎？
此時，少年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緒無比的清澈，他看看天上的彩光，又看看旁邊的太陽，他叫道：「是了是了，就是這個原因阿！」
他想起太陽風暴。
「真理機械的碎片雖然能吸收魔力，可是面對太陽過來的這麼強大的能量，也是要停擺的吧？既然真理機械失效了，那人們身上的魔力回來，也是當然的事了。」
少年得出結論，感覺十分得意。他欣然將書籤收回了《納尼亞傳奇》中，蓋上了書，將書移出視線之外，然後，繼續看著天空。
這時，他澄明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少女的身影與少女的聲音。
「如果能使用魔法的話，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
非常認真的聲音。少年想，既然少女是那樣認真的問自己，自己也要認真的想出回答才行。
他瞇起了眼，看著天空。
然後，繼續思考著。
2010年10月22日 星期五
日記系列2010/10/22：地底三萬呎
2010/10/22
颱風假！‧★,:*:‧\(￣▽￣)/‧:*‧★,:*
因為這種事而灑花的話，有人是要罵我的吧，因為就在我無所事事度過颱風假的時候，有人正受困災區飢寒交迫，有人甚至連命都沒了，考量到人的不幸的話，我是不該高興的。但不可諱言的，人類的幸運大抵是建立在其他你可能永遠不會碰面的陌生人的不幸上，這種幸運是血腥而殘酷的，所以人終將都變得不幸。
不過有些人幸運過頭，在不幸來臨之前已經悄悄死去，以致於不幸根本無法找到他。但死亡同時也是最大的不幸，這樣看來，這樣的人究竟是幸還不幸，就非常的難以下定論了。
只要活得夠長的話，人都終究要遭遇不幸。
最近看完了朱少麟的《地底三萬呎》
這是一本讀了很久的書，不是因為看不下去，正好相反，這本書是太好了，以致於好的讓人捨不得看完。
但這確實是一本讓人難以理解的書，不，我不是在說文字艱澀，這本書的文字雖然比起《傷心咖啡店之歌》跟《燕子》來說蒼老了許多，但還算是平易近人的。難懂的地方在於整個故事的架構與中心思想，讀《地底三萬呎》這本書像站在天上看下面的人走迷宮，迷宮非常複雜，以致於即使能看見整個迷宮，也找不到通往出口的路徑，而以不同角色為敘述中心的章節，又讓走迷宮的人時而出現在東，時而出現在西，於是又加深了這種尋找的難度。終於到了全書末尾，那人要走向出口的時候，那人突然又騰空飛起，直拔扶搖而上，只留下這時反而是屈居在下的你，看著他消失在天際，目瞪口呆。
於是我根本也無法評述些什麼了。
《地底三萬呎》是一本程度遠遠高過我所能評論範圍的小說。
在我的觀念裡，小說大致上可以分為三類，姑且就稱之為下、中、上級吧，比較親近。
下級的小說位居整個小說創作金字塔的下層，其數量其實非常龐大，之所以看到的不多，只是因為這種小說基本上沒有渲染力，不要說書商不願意出版，連盜文之徒都懶的轉貼，大多只是像我這種低層次的文學愛好者寫出來自爽用的，過段時間就會消失在歲月中，除了作者誰也不會記得。下級小說的特徵是故事架構混亂，人物缺乏特色，中心思想又不明顯，看了這樣的故事你很難回憶起故事到底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故事想表達什麼，這不能怪你，因為這種作品作者在寫的時候大抵也不大認真，隨性寫寫一完成就貼上發文了，事前既無設計，事後又無潤稿，作者本身層次也低（請別誤會，我是在說我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自然也就是這樣了。
常理說來下級作品是不能印刷出版的，不過偶爾也有名人出書或是低層次的文學獎得獎者渾水摸魚的情形，這種時候作品通常賣的都不是內容，而是名氣和噱頭，糟糕的是，有時候這種作品賣的還不差，簡直要讓人以為經濟學的「劣幣驅逐良幣」也要在小說界裡發威。還好這都只是個案而已，我們還是有很多好作品的。
中級作品佔了市場的最大宗，也是讀者最喜愛的一個層次，中等級的作品大抵有一個明朗清楚的架構，極具特色、讓你在忘了故事後還能清晰憶起的人物，以及一個人人都能說上道理的中心思想。由於中等級作品大部分娛樂性質較重，也有人把中級小說稱為大眾小說，而把上級小說稱為純文學小說，不過畢竟這是我自訂的分類，自然是不能完全重合相等的，事實上，不少所謂的純文學作品根本踏不上上級小說的台階，而許多的「中間文學」卻能進入上級者的殿堂，悠久的流傳下去，所以作品等級本不取決於文類，而是決定於作者，以及讀者。
中等級的小說是我評述能力的上限，因為他大概有個清楚而線條簡單的架構，覆述起來並不會太困難，只要把故事在演什麼以及自己的心得大概寫寫，也就可以交代了事了。但這種方式對上級小說根本不能適用，上級小說大抵有個複雜得可怕的構造，打個比方來說，中級小說是一條台南市政府到火車站的導航圖，就算轉彎再多也不會太難描繪，而上級小說卻可能是個百萬平方公尺巨大迷宮的空視圖，就算你能看到整個迷宮的全貌，也無法找出入口到出口的確切路徑，又怎能為其他的旅者指路呢？
更麻煩的地方在於你無法參透上級小說的中心思想所在，不，上級小說不是空洞無內容，而是塞進了太多的內容，你可以在任何一個小段落內找到人生的道理，卻無法參透整部小說想傳達的中心旨意，就像你不可能找到宇宙的中心一樣，但最可怕的事還是在於上級小說大抵沒什麼熱血的冒險劇情或淒美的愛情故事，甚至也沒有奇幻、沒有尖端科學、沒有推理，而只是純粹的生活與真實，如果說中級小說的最高呈現是讓人彷彿在看一場電影，那上級小說就是把人拉進了另一個「現實世界」裡，你能對現實評說些什麼呢？
罷了吧。
即時再看個十次，我也無法說出《地底三萬呎》是在說些什麼，只要知道他是個好故事，就夠了。
在這裡也要恭賀一下朱少麟老師，她塑造讓人忘不了的人物的功力，又再次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如果說在看完《傷心咖啡店之歌》後就永遠也忘不了海安、馬蒂與耶穌，那看完《地底三萬呎》之後，大概一輩子都要忘不了帽人、禿鷹、小辛與紀蘭了。其實整部作品中每個角色都很有特色，甚至連那個純配角的小麥都得到了很好的發揮，唯一比較薄弱的是南晞，南晞比較是一個用過即丟的角色，卻又有太強的存在感，存在的目的卻又不明顯，整體顯得有些詭異，但帽人與禿鷹創下的傳說所發出的光芒很明顯的掩蓋了這小小失誤，最後兩章對辛先生與辛紀蘭的描寫又把整個故事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奇蹟地與並不十分高的第一章銜接了起來。這簡直像那分明是上樓卻又與平行延伸的另一端相互連接的理論上不可能存在的圖形一樣，給了人匪夷所思的感覺。
……
結果我還是評了阿ＸＤ
至少給了心得，也算是對的起看過這本書的自己了。
近況大概是很想有些什麼作為，卻又終究碌碌無為，於是看著遠方幾乎不可能到達的目標發愁。
其實是對無所作為的時候，別人不斷的超越自己這件事感到了不安，但這種不安是沒有必要的，其實禿鷹說的對，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就沒有你我，而時間與空間總有一天都要崩塌的，你我最後終將沒有分別。
2010年10月17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10/16：工作
2010/10/16
一片楓葉落下，你看著楓葉背後射出幾道稜柱般的陽光，在這一瞬間，很多事情就已被決定。
看著這片風景恍神的那幾秒，腦中閃過的思緒，就決定了未來的夢想，而那過多且過高的夢想，注定一個人將在現實中寸步難行。或許原以為，那些失去夢想的人只是浸淫在現實中太深而忘記了夢想，後來才發現，原來人不是忘了夢想，而是那太多而無法選擇的夢想，根本到最後一個也沒能達成。
那也只好抓著「工作」這塊浮木了，畢竟這也是世界上僅剩的一些可以奮鬥的事物。高舉著現實與生存的大旗，無數人、包括你自己都會推動著自己在事業上與人競爭，不斷的超越自己、超越別人或是輸給別人，與「夢想」不同，夢想需要強烈的自律、熱血與機運才有可能達成，為「工作」奮鬥卻不需要什麼努力，為了生存、為了家庭，或者為了現實中稀少如鑽石的成就感，人自然而然就會在「工作」上努力，即使誰也曾經墮落、擺爛、糜爛過，最後還是要回到這支生產大軍來的。
我並無意歌詠這支生產大軍，只是描述這自然而然的現象。
我最後終於發現，我也是那種會發現夢想實在不可達成，而退而求其次只求做好工作的人。人終究還是要從腳踏實地做好身邊的事開始的，回歸平實就會發現，很多所謂的夢想或欲望，根本就是看到別人有自己就跟著想要的比較心態，其實就算沒有很多錢又怎樣，就算沒有女朋友又怎樣，就算沒有那些達不成人生就沒有意義的事物又怎樣？
──人生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就是活下去而已，又怎能期望遇到好事會比壞事更多呢？
很多東西，如果不能在年輕時擁有，變成中老年之後也不可能擁有了，沒有這些事物實在是很可惜的，可是即使如此又怎樣呢？
人生不過就是這樣，一天不過是２４小時，是永遠不可能夠用的，所以很多事都無法達成，也是理所當然的。最後當然會遺憾，可是人生不就是無止盡的遺憾嗎？我是不會說什麼人生因遺憾而美這種大打文學官腔的話的，只是遺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阿，最後我們都註定變成一個糟老頭，在遺憾中死去。可是，那又怎樣？
現代人有幸，有許多電子遊戲可玩，並在裡面體驗了人生。
比如某ＯＬＧ，在十年前剛開時你加入了，雖然剛開始不久你就被在村莊旁邊巡邏的哥布林隊伍屠殺，非得跟其他玩家相互掩護，才能偷偷摸摸的溜到山上去打木人，但你還是覺得很好玩，覺得人生充滿了樂趣；雖然你出生只在一個小小島上，對未來將漸次開放的大陸根本一無所知，但你還是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你將在這裡找到人生的天堂。
後來，你不再會被怪物打死，也以過去的你根本無法想像的效率２４小時在練功升等，你整塊大陸都已摸透透，沒有你足跡沒踏過的地方，你不但強大而經驗豐富，還自成勢力，屢次與其他玩家發生衝突而相殺，你比起從前簡直是個英雄了，可你卻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找到樂趣了，然後，你終於也到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練上去的瓶頸，人生也不再有任何希望。
又或者，你終於失望離開了ＯＬＧ，改玩競技類的電子遊戲，你不再需要經年累月的練功，一切全憑技術決定。你愛上了後期型的腳色，有裝備就能一殺多的能力給了你無限的希望與美夢，於是你抱著希望開場，然後不幸的遇到極其刁難的敵人，你發現你根本賺不了任何錢，於是，在貧窮與失望中，一場遊戲結束了，你被迫結束的人生不但沒有完成任何夢想與價值，還吞飽了滿肚子的氣。
以上種種，皆是人生的縮影。
人生是沒有什麼光明與正向能量的，所謂的人生，有著的只有終究無趣的成功，以及讓人痛苦的失敗。
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會想去追求哪怕是一丁點的夢想阿。
因為，那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小小希望。
只是，在追求不可高攀而飄忽不定的夢想前，我還是要把身邊的工作先做好，不是因為這是我一生的工作，也不是因為怕做不好會失去工作，只是因為，我也無法去奮鬥什麼其他的事了，而如果我無法達成任何一個目標的話，那我的人生又算什麼呢？
這次段考之後，我檢討了自己的工作成果，發現實在說不上好，在檢討過缺點之後，我提出以下改進方案：
１）每次段考結束後都要先設計好到下次段考的課程進度，不可再有「只剛好來得及上完」的情形發生。
２）講解必須更詳細而富有邏輯性與步驟，至少必須讓中等程度以上的學生都懂。
３）必須找出更有效率的方法維持秩序，否則浪費太多時間。
４）不可再依賴補習班的濫講義，自己買齊各版本自修作功課吧！
５）注意教具狀況，起碼不能再發生上課才發現白板筆沒水的情形。
６）強烈要求學生考卷要帶、功課要寫，平常回家的練習是很重要的！
７）課前做足功課，把簡單的東西也能講充實，困難的東西要能講清楚。
８）雖然字很醜導致板書也醜，但至少寫啥以及寫的時候講啥要先想好，不要有空白。
９）輔導真的有用，必須更加強學生的輔導，以救起中等的學生。
這幾點有的我已經完成了，有的正在持續努力，有的還在想辦法中，但至少未來已經有個方向，工作起來不再腳下虛浮，知道要做什麼之後，就更容易努力了。現在我都嚴格要求自己上課前都要先參考各版本自修寫好板書筆記，上課不會再只有核心觀念可講，也要求自己至少要跟上進度表，雖然在國三來說這是非常困難的，但還是要儘可能保留下兩堂課讓學生大量練習才行。
有人會說只會讓學生寫考卷根本是填鴨教學，但我覺得以國中理化來說，根本沒什麼比寫題目會讓人進步更快的了，不，以我二十餘年的讀書經驗來說，不管讀什麼都要多做練習才讀的好，只會把觀念讀一讀的學生，肯定是學不好的。但會自己做練習的學生終究是少數，那只好由我來強迫他們練習了。
畢竟，雖然人家都說補習班是「毀人不倦」、「誤人子弟」，可我還是覺得，至少在台灣來說，你讀什麼學校是會跟著你一輩子的。台灣人愛比較，就算到了四五十歲還是會問人哪裡畢業的，我實在希望我的學生未來在聽到這個問題時，能大聲的報出自己的學校，而不是只能含糊其辭。
2010年10月11日 星期一
日記系列2010/10/10：雜寫
2010/10/10
今天是十十
日月，是蘿克娘的99歲生日，距離蘿克娘成為百年蘿的日子，只剩下短短一年了。
在這樣的日子裡，我一直在想，所謂的國家，到底是什麼呢？是對於統轄這片領域的政府的認同，還是一起生於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之間無形的羈絆？政府必然是國家的具體呈現，否則歷代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在國家滅亡後，還力求舊政府的復興。但我們又知道，政府是絕對不等於國家的，否則中國人早在五代十國就分裂成無數個民族了，既使統治著我們的政府被滅了又如何？國家並不是這樣就消失了阿！但如果因此把政府和國家切割，那又顯得無比愚蠢了，因為，每一位蘿克娘裙擺下的國民都可以感覺的到，人們對於國家的認同，至少是地理環境上的認同，確確實實是被政府的實質統治區域所影響了──
非常複雜的關係，不適合在熱熱鬧鬧的節日討論。
最近的生活就是努力朝偽高手之路前進，小心翼翼的尋找每一個虐菜的機會，然後在遇見真正的高手的時候被打爆，當然，後者也是必要的，畢竟虐菜是不能讓人成長的，只有真正的高手帶來的猛烈打擊，才能讓人有爆發性的成長。
但不管怎樣成長，我也是無法成為真正高手的。高手除了技術還有意識之外，大抵都帶有某些與生俱來的天份，可能是反應速度特快，可能是空間概念特佳，不管是哪種，都是其他人無法通過磨練而來的特質，這就決定了某些人一出生就注定當高手，而其他人頂多能當個偽高手。
但當個偽高手也比當個讓人虐好玩的菜鳥好多了。
當個現代人還是要什麼都會一點比較好，畢竟現在是團隊合作的時代，一個人再強也總有極限，就算強如葉問能一個打十個，當幾百人群毆的時候也是只能找機會跑而已。雖然在團隊中，成為一個帶領團隊勝利的高手是不能強求的，但至少也不要成為拖累整個團隊的菜鳥。如果真的完全不行的話，世界是很廣大的，實在沒必要鑽條死路害人又害己。
當然，高手也缺不了死練。
之前看到一個工程師過勞死的新聞，我無意檢討些什麼，畢竟我所認知到的當代世界，過勞死已經是種理所當然的病症了。現代社會競爭激烈，想要贏過別人，成為一個有名銜有實力的高手，勢必得花上不只一天八小時的功夫，所謂的責任制，所謂的無償加班，不只是無可避免的，甚至還可能是自找的。
譬如我最近學生要段考，我就自找的在禮拜六上了全天班，但我這樣還算是最混的，據我所知，在很多間補習班，段考前一個禮拜，老師連禮拜日都是自願無償加整天班的，我甚至還認識一位老師，在大部分人都在休息的中秋節，還是把學生找來了上課，沒有支薪。你可以把這解釋為老師們對教育的熱衷，或者是對學生分數的熱衷，不管怎樣，在我看來，這都只是為了贏過其他競爭者的行為而已，有競爭就會有偷跑、有自我犧牲，而這些犧牲在最後都會轉化為甜美的果實。雖然在我看來，國中補習版老師當了五年、做的要死要活月薪也只有三萬多，而做了八九年當到管理職也只有四萬多，這種果實實在不能算甜美就是了。
（當然，以全職制的老師去評論整個國中補教界是不恰當的，畢竟真正的名師都是算時薪的，雖然國中也少有什麼名師就是了，畢竟教國中門檻低，也沒什麼鑑別度。）
今天是十月十日，青春流逝，我仍然沒什麼建樹。
生活實在太缺乏滋潤了，我實在好想擁抱那位可愛的少女，然後對她說「妳的一生，由我負責」阿！沒有愛情的人生實在是太悲慘了，既乾涸又萎靡。一個人活著實在太容易了，容易到使人頹廢，只有背負著與他人的牽絆，才容易提起志氣，做出些什麼建設。
但我終究是沒有告白的勇氣，終究是沒有改變現狀的勇氣阿。雖然說我並不是非常注重別人的看法的人，但一個相差十多歲的師生戀，別人又會怎樣對待我們呢？更何況，她也未必會接受我不是嗎？維持現狀，至少還可以保有每天看著她的小小幸福，打破現狀，如果不能獲得更大的幸福，就會失去所有幸福。不妥，還是現在這樣就好吧？
──於是，我就這樣又繼續回到懦夫與窩囊廢的殼裡去了。
人生是如此短暫，我明明知道的，卻還是活的像是自己永遠不會死一樣，所有想做的事都沒有去做，終究失去機會。這對維持一個中庸和諧的社會或許是挺負責的，但對自己的幸福，可真是一點都不負責。
2010年10月4日 星期一
慎防「Ｗ頂」！
開了這樣的標題，可以預見有些版友會是帶著嘲弄或被激怒的心情進來的，畢竟技術分析也學了這麼多年，從來也只有聽過Ｗ底，哪有什麼Ｗ頂的，莫非開板的連基本都沒學好？
別急，「Ｗ頂」是確實存在的，只是我一向不喜歡直接以理論說服人，就讓我先舉些實例吧：
這是怎樣的一張圖？你會說，笨蛋也看的出來，這是一張快速噴出的Ｋ線圖。此時情勢大好
那這樣呢？你可能會說，這是一張漲多修正的圖，但後勢仍看好，如果你是這樣回答，那代表你盤感很好，至少在短中期上是如此。
為什麼這樣說？看這張圖自然明白，因為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他又漲了一千八百點。
不過，好景不常在，那天之後的三個月裡，結結實實又跌了兩千點，你有些緊張了。
還好，那之後四個月內，又緩緩上漲了一千兩百點，Ｗ底蔚然成形，後勢想來看好。
真的是這樣嗎？
事實上，那天之後大盤一路下挫，不出兩個月就做出了三尊頭，隨後跌了將近六千點才停止。
沒錯，那天正是２００８年五二零大暴跌的起點。
比對一下第五張圖跟第六張圖，會讓人覺得不勝唏噓，尤其是在五月初那幾天，認為Ｗ底漸成後勢看好而大膽作多的人，之後都無一倖免全數陣亡，有些現在還是負債累累，生活困難。
你可能會說：「什麼嘛，原來就是要說三尊頭之前一定會形成Ｗ頂，這不是常識嗎？有誰不知道阿！」
是的，這是常識，但常識最容易讓人忽略，正如０８年時大多數人都選擇性的遺忘了「低點的Ｗ才叫Ｗ底，九千點的Ｗ不叫Ｗ底」這個常識一樣。
古人說：「以古為鏡，可以知興衰。」歷史總是不斷重複的，天底下雖然找不到兩張完全一樣的線圖，但也不會完全沒有類似的線圖，看著下面這張線圖，想想自己是否犯了太過樂觀的毛病，也許，就可以避免掉一個大錯誤也說不定。
如果你還不知道這張是什麼時候的線圖，我可以跟你說，這是一張當下的線圖。
而你看，這張線圖是不是跟第五張圖的情況相當類似呢？
是不是，跟２００８年五月初時的線圖，非常的相像呢？
某位名人說過，成功者最常做的事情是思考，因為思考是世界上最困難的工作。投資並不是小打小鬧，必須抓住機會一擊致死才會致富，反過來說，要是被市場抓住弱點而被一擊致死，那要再起也就困難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下自己的未來，給自己留點退路。我們都不希望空頭真的來臨，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我都能成為那個能夠優雅的全身而退的人。
2010年9月28日 星期二
日記系列2010/9/28：1與0
2010/9/28
今天對了七八月的統一發票，其結果依然符合我從一歲到現在從來都沒中過獎的良好傳統，全部槓龜。我不是一個運氣特別極端的人，但從小到大只要牽涉到純粹機率性的賭，即使是統一發票這種免費的賭，我也是從來都沒好運過。人無橫財不富，好在現代社會進步，讓很多橫財成了正財，使我這種毫無橫財運的人也不至於斷了致富的希望，不過想發正財總是比發橫財困難的多，除了要擁有專業知識外，還要付出許多時間與精力，甚至是健康才能得到。
這幾年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不行了，老是這裡痛那裡痛的，也許是長期爆肝的後遺症。
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努力的人，更不敢說自己是那種為工作付出一切，導致連健康也賠掉的人，但社會上的確存在許多這樣的人，就像前幾天新聞才剛報導一個過勞死的工程師，工程師薪水不少，為了賺錢，為了賺錢得到更多東西，也可能是為了實現某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夢想，他拼命的折耗１，只為了在１後面添加許多個０，終於有一天這個１承受不住崩解了，再多個０頓時成了一片空無。
沒有健康，有再多金錢也是假的。
老一輩總是會這樣說。
但人的健康並不總是因為努力工作才賠掉的。人類，至少是年輕的人類，天生有一種透支自己的傾向，即使是不努力工作，也常要為了什麼爆肝到深夜，別以為這是資訊時代才有的現象，早在我爸媽那輩，就有人會深夜不睡只為了看棒球轉播，如果是紅葉少棒的比賽，更是舉國性的不眠，而在更早之前祖父母的那輩，知識青年們為了求取更多的知識，也偷偷的在房間裡點一盞小小的燈徹夜苦讀，甚至於撇開當代，追溯到清末時期，當時的官員整夜吸鴉片不睡撐著早上見上司的也所在多有……
總之，不管為了什麼理由，人總是有折耗自己健康的傾向。
這倒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想，這跟１實在太小是脫不了關係的。
沒錯，健康是１，沒有１後面有再多的０也無濟於事，但如果後面一個０也沒有，只有那孑然一身的１，那跟０也差不了多遠了。身為一個人類，只有健康，沒有財富、沒有朋友、沒有興趣、沒有家庭、沒有社會地位，什麼都沒有，那空有健康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好比我今天下班回家，在路上看到一個撿破爛的中年人，中年人並不老，大概才四十左右，完全不是該來做這種事的年紀。我並沒有鄙視這群人的意思，畢竟他們對我們的城市有許多貢獻，只是，問問你我的真心，要成為撿破爛的一份子，你願意嗎？
我是不願意成為那位看起來一無所有的大叔的。
我相信很多人也有著這種不願意，所以在天生的健康之外，他們還要拿健康去抵換些什麼，也許是受人認同的金錢與社會地位，以及隨之可以換來的許多虛假與真誠的朋友；或是想留下青春的回憶，跟朋友徹夜狂歡；或是想替生命留下些紀錄，所以在氾濫的網路遊戲上彼此拼著最強的稱號──
其中有些人成功了，１不再只是１，成了１０、１００甚至是１０００、１００００，他們食髓知味，追求更多的成就，結果在不知不覺中，付出了太多的１，等到回頭時，才發現這由一連串０構成的數字原來隨時都會傾倒，岌岌可危。而當中有些做的特別過火的，甚至才在三十左右就一命嗚呼，過勞而死了。
不論是孑然一身的健康，或者是富有而失去健康，兩者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沒為工作努力付出過什麼，所以我無法成為受人認同受人尊敬的那種拿健康去抵換高薪與名聲的人，但我還是為了太多回頭來看沒什麼價值的事物折耗了許多健康，身體現在只是給我警訊，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離死期也不遠了吧？
雖然這樣的生命失去了好像也不特別可惜，不過再怎說病死也太過窩囊了阿！身為一個熱血青年，要死就要死在與匪徒的搏鬥中，或者死在有大義的戰爭裡，最起碼也要死在新完成的作品旁，怎可以死的如此萎靡呢？
我並沒有生而為我嚮往的那種生命，我並不是那種光活著就能為社會增光的人，而只是苟活在社會中，不特別有益，也不特別有害。這樣的生命原本打算是奉獻給那可愛的人的，但這樣的人難以尋得，自私的病根又侵入心神太深，也只好找個恰當的時機，有價值地將生命引爆了。
雖然不相信輪迴，又恐懼死後的一片虛無，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阿。
最近看了夏達的《子不語》，很喜歡那樣寧靜唯美，又一腳跨越過生死的作品，雖然裡面的情感不十分真摯，連妖怪跟人的關係也和平共處的十分暗潮洶湧而顯得處處殺機，但這反而有了種真實世界的味道，而讓人更加嚮往。
如果死了以後，能變成更加自由的生命，那該有多好阿？
2010年9月27日 星期一
日記系列2010/9/27
2010/9/27
總的來說，自從找到工作以後，生活就一直處於頹廢狀態，平日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找些遊戲耗掉所有時間，然後才來抱怨生活忙碌沒時間用。有時候真會覺得當初不那麼快找到工作會好的多，畢竟當時生活有目標有熱情，平時除了找工作外就是讀書考證照、寫文章，生活積極而充實，而現在，找到工作以後，什麼都沒有了。
要是這工作真的是我打算撐一輩子的工作還好，那我頂多變成餓不死卻碌祿無為的庸人而已，但我明明希冀改變，想轉換跑道做自己更喜歡的工作的，那這樣的頹廢就非常致命了，照這樣下去，一年之後我又要重新面對餓死的問題，而除了多了一些工作經驗之外，什麼才能也不會增加，這樣真的拼的過那些新出社會的年輕人嗎？
要是我不玩這些遊戲，我就會多出許多時間用。
但人是犯賤的，因為人的犯賤，讓遊戲變得跟毒品一樣，帶給人快感時固然美好，而當快感過去痛苦顯現時，你卻無法離開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拿熱臉貼冷屁股，花時間買痛苦。明知道它無益只是種終究會帶給人苦悶的娛樂，你還是無法離開它，這就像是中毒一樣，人生中有很多種中毒，我得的這一種不轟轟烈烈，卻會慢慢把人消磨而死。
我需要找些什麼，幫我來戒除毒品。
吸毒的人一開始都是因為好奇，他們說。
一開始雖然跟吸毒的朋友在一起，卻覺得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樣，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去吸；然後因為好奇，偶然試了一次，還是覺得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樣，因為自己只試了一次，不會再吸；後來又吸了幾次，因為覺得吸了一次沒怎樣，再試應該也沒關係，而且自己只是偶爾才吸一次，跟那些人還是不一樣的；最後，當發現自己每天都再吸，跟那些人沒什麼兩樣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說，他們說的是對的，但也不完全對。
我說，吸毒是因為空虛，如果不是因為空虛，如果生活充實，那根本不會有餘豁去對毒品產生好奇。
我也想要有個充實的生活。
我需要的，也許是個目標，因為有目標可以努力的人生活才會充實。目標雖然也不是沒有，但我人生的目標都太過飄渺而遙遠了，比如說，我想達到財務自由，我想到世界各處旅行，我想要有個可愛的女僕，我想要有個笑起來很美的女兒，我想找到那個她，這些都是目標，但都不是太遙遠就是太不可掌握了，我需要一個近期的目標，一個明確而有可能達成的目標，像是我之前想考某張證照那樣簡單、明確、有時效性的目標。
我現在的生活中有這種目標嗎？沒有。
難怪我會如此頹廢。
中期目標是有的，比如說我想在明年底前存到一百萬，不過這顯得有些不可達成，而讓人不注意間就怠惰了，可見直接以定額金錢當目標也不是很好的。那麼，我到底該追尋怎樣的目標呢？
我想更新我的分析系統，我想每天挪些時間學英文，我想多看點書，這些都算不上目標，「想做的事」跟目標是不一樣的，目標是種終點，是標誌性的存在，而想做的事，則是一種持續性的動作，每天學英文也許最終可讓英文能力上升，但這不算一種目標，如果換成「我想考過這次的全民英檢中高級」那才算是種目標。
所以，我到底能追求什麼樣的目標呢？
…
……
茫然無解。
雖然胡亂找一個目標去努力是很容易的，但目標是不可以亂定的，目標必須有急迫性而且符合自己的熱情，比如說我想建立一個完整的投資分析資料庫，但現在台股這種八千多點的高度，建立作為價值投資用的資料庫根本毫無意義，除非台股滑落到四五千點，才會出現建立這種資料庫的急迫性，既然現在缺乏急迫性，熱情自然也就高不起來，這種極度操勞的工作，大概進行兩天就不行了吧。
又比如說，我想準備證券商高級業務員的證照考試，證照不是想用馬上考就有，急迫性是高一點了，但我一年內根本換不了工作，一年後也不一定想走證券業，這時準備高業還不如準備國家考試來的實際，而國家考試也是還有好一段時間……
充滿了藉口的怠惰。
但即使是像我這樣懶惰的人，也總有什麼事是有熱情，又跟我一生的夢想有關的吧？
這樣一想，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線曙光。
阿是了，我的確有這樣的東西要去完成阿。
我的「靈魂街」，還有涼子，還有那座神奇的島上那個男孩的冒險故事，都是我捨不得放棄，立志在死前將她們完成的故事阿，雖然完成這些故事看起來是最沒有緊迫性的目標，但考量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而一但死了，這麼目標又比其他目標更有價值，那緊迫性就提高不少了。
反正我現在也沒其他目標，不如就來完成她們吧。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怎樣也找不到記載著「靈魂街」六大章節構想的那本筆記本了，不禁悵然若失。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總是不經意的發現自己少了什麼，無法挽回。
2010年9月26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9/26：役滿
2010/9/26
不知不覺間，麻將也已經打了一年了。
光在天鳳上我就打過２７８場的麻將，如果加上最早在古手神社跟HANGAME打的那幾百場麻將，我少說也已經玩了超過五百場了吧？雖然自從進了四段後我的成績就一直不上不下的卡在那裡，但我對麻將的愛卻始終沒熄滅過，即使中途出現過很多看起來更好玩的遊戲，我還是會想偶爾回來玩個兩場，而在我對這些遊戲幻滅之後，麻將更是我唯一的歸途。越是規則簡單、人為設計因素少的遊戲越是耐玩，當然，參雜一點運氣成分就更好玩了，對我來說，麻將就是這樣的一種遊戲。
麻將是一種自然而然就學得會的遊戲，很多有玩過麻將的人應該都有同感，畢竟不管是哪一種麻將，基本的胡牌方式都是一樣的，世界上有多少東西比「三個一組，湊四組再加個對子」更簡單的？除了那些同樣在世界上存在了千年的遊戲以外，玩法如此簡單的遊戲可以說再也沒有了。
當然，這樣簡單的遊戲在演化了數百年之後，自然也衍生出各式各樣不同的玩法，比如說不是１３張而是１６張的台灣麻將，或是番種超多場場都可以湊大牌的廣東麻將，甚至還有越南麻將跟美國的麻將，在這個麻將大家族中，日麻算是限制特多胡牌相對麻煩的一種，不過也因為如此讓日麻成了不再是只拼快速聽牌，也相當重視防守的技術麻將，有天井規則的她，也因此有別於同樣以番數計分的廣東麻將，重視穩定的高和牌率、低放槍率的特性，讓她成為我最愛的一種麻將。
而即使是這樣的麻將，也讓我心灰意冷過。
麻將始終是避不開運氣的遊戲，運氣差的時候，不是其他三個人拼命的早巡聽牌，讓你防守到結束，就是明明連續拿到一手好牌，卻怎樣也和不了牌，甚至是光看人自摸就可以被自摸到擊飛，毫無反抗之力，遇到以上種種情形，都會讓人感到心灰意冷，比如前幾天連續打出三場莫名其妙的四位，就是這種情形。
在那瞬間，我又第Ｎ次的陷入了心灰意冷的狀態。
但人是犯賤的，如同戀人不管怎樣彼此傷害，還是會想回去膩著對方一樣，不出兩天我又回去打麻將了。
在超常的惡運後，這次麻將公平的給了我超常的好運，首先馬上就打出一場第一；第二場一開始被打到四位，幾局就逆轉成一位，雖然最後下家和兩萬大牌把我踢到二位結束，還是相當滿意；接下來幾三、第四、第五場又分別打出２１１的好成績，第六場東一局就吃一萬二的大槍落到四位，後面也救回二位，可以說是時運極順。
於是終於迎來了命運的第七場。
起手東風，我也感覺到了東風。
東一局，在上家立直後，以斷么平和立直硬拼，結果馬上抽到赤寶牌，還好沒放槍，這局上家先和牌，我付出一千點，讓出莊家。
東二局，起手４５５萬４５６筒１２２５索東東發，怎看也不像是命運的好牌，但的確創造了命運。
進白板，直接丟出；進四筒，棄發；進四萬，棄五索，以為七對子型；進二索，棄一索，腳踏七對子／對對和兩條船；八筒自摸切、七萬自摸切、白板五索通通自摸切；三筒進，丟六筒（因為上家吃牌中有六筒）；上家槓發，我憑空多了兩張寶牌東，入七索切；入四筒，此時已確定對對和型，切三筒；神入張赤五萬，三暗刻確，直接棄五筒立直！
七萬、五筒、北、我摸六索；七萬、五筒、九索、我摸七索；六索、八筒、九索、我摸赤五索，此時已經剩１６張牌，難道我這次又要役滿聽牌流局？五索、七筒、一索、我摸八索，四暗刻遠矣？八索、七筒、三索、我摸一萬，牌餘八張，嘆氣。
八索、北──
此時原本手牌２４７８９萬東中的上家進了二萬，理所當然的，他棄了四萬，命運的四萬！
我：和！
立直三暗刻對對和dora2赤1這八飜倍滿16000是一定有的，只是，裏寶牌呢？
我繼續看下去，然後瞬間傻眼。
裏寶牌６──
打開的兩張顯示牌三筒、三萬無比準確的對中了我有的兩組四筒、四萬！
於是，立直三暗刻對對dora2赤1裏dora6，50符14飜32000點，累計役滿！
在我五百餘場的麻將人生中，迎來了第一次的役滿，竟然就是極其困難的累計役滿！
在這一剎那，我完全信服了麻將果然是靠「運」的遊戲阿！
在這之前，我對認為麻將完全就只是運氣的運勢派固然嗤之以鼻，對於認為技術勝於一切的技術派，我也始終抱持著懷疑，而今天，我終於相信了我的懷疑是正確的，麻將始終是離不開運氣的，就像拿到一手爛牌時就該縮起來防守一樣，運氣爛時，就應該少打麻將，而運氣好時，就應該一場接著一場打下去，才有機會激發出究極的好運！
我這樣做了，於是我和了役滿，完成了人生的一個夢想。
第一次打麻將時，我說：「好想在死前和一次役滿阿。」
今天，我已達成了這個願望。
那麼，這重大的里程碑，會不會也是一種超絕確變呢？會不會如果我繼續玩下去，很快的就能脫離萬年四段，到達五段的境界呢？
我拭目以待。
2010年9月23日 星期四
日記系列2010/9/22：少女
2010/9/22
忘了是誰說過的，紀錄當下的大多是廢話，而回憶過去的則是廢話中的廢話，那麼，日記也就是一種浪費生命的廢話連篇了。忙碌的人是不會寫日記的，不，也許正因為忙碌，所以才渴望寫日記，悠閒的人浪擲光陰理所當然，但忙碌的人卻打從心底害怕自己的忙碌到頭來都只是瞎忙，所以才要留些廢話，證明自己真正努力過。
我沒資格說自己是一個忙碌的人，但我還是努力在電磁紀錄上刻印些廢話，這當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努力過什麼，努力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努力之後獲得的成果才會賦予努力意義，就像攻頂後看見的美景，會讓人覺得之前的辛苦都值得，但如果怎樣爬也無法到達山頂，那這樣的過程還會有意義嗎？
我寫日記是一種追求生存實感的方式。
人們追求生存實感最簡潔的方式是接近死亡，因為生命的動力本來就在於避免死亡，只要處於死亡的陰影之下，自然就會努力求生，而活的太過安全，就會變得想死。我不想用那樣極端的方式去取得生存實感，只好透過文字撐破身上的枷鎖，好取得一點活著的感覺。但即使是這樣，也驅除不了纏繞在身上的苦悶與煩躁，那麼，不想讓死亡作為一種逃避手段的我，既活不下去又死不了，只好以一個活死人的身分，偶爾會奮發圖強，卻又馬上回復頹廢，那樣的活著了。
此處即是地獄。
誰說地獄一定有鬼卒或惡魔？誰說地獄一定有油鍋或血池？不願處於此地，則人間即是地獄。幸福與否，無關於客觀條件，完全取之於個人的一心，心裡感到幸福，即使是吃著菜根蘿蔔也是幸福的，心裡感到不幸，即使是吃著山珍海味也是不幸的，人們總愛評論別人過的幸與不幸，其實那是沒有必要的，因為沒有人能替他人決定心底的感受。
所以，即使客觀條件上過著與一般人無異的生活，心有不甘的我，便活在地獄中了。
──諸如此類，便是廢話。
不知不覺間，我也成了小時候最想不通的那種老是抱怨，又不肯改變現狀的大人了，小時候的想法單純，總會想「不快樂，改變就好了。」這想法也沒錯，只是長大後就會發現，世界上很多事是沒有那樣單純的，現實中存在很多障礙，或因為惰性，或為了家人，一但定下來，就很難改變了。
最糟糕的是因為經濟因素，撇開那種無奈的中年失業，想換工作也沒人要收，只好忍耐著幾乎是汙辱人的薪水的情況不說，有很多年輕人，分明好手好腳條件不差，也早早就落入了沒有選擇權的窘境中，有些是因為早早就結了婚生孩子沒辦法，有些則是莫名其妙就落入了債務陷阱中，不論是就學貸款還是胡亂消費帶來的債務陷阱。
後者當然死有餘辜，不當的消費習慣，爽完了後果自己承受也是天經地義，看過太多剛出社會才有份穩定工作就急著貸款購置拉風新車的年輕人，我總為他們感到不值，才剛要憑著微薄收入累積資產，就把自己推入龐大的債務陷阱中，那往後的人生又該怎辦呢？前者則出於無奈，畢竟在台灣高等教育過於氾濫的情況下，沒有混個專科學歷出來好像沒讀過書一樣，但也透露出台灣人的學歷迷思，好像不讀到大學就找不到工作一樣，寧可揹債也要拼死讀完大學，殊不知現在讀完三流大學出來可能連高職畢業都不如，早知如此，還不如乾脆早早開始工作，至少年輕就是本錢，還能累積經驗。
現實的社會問題太過艱難，也就姑且不去討論了，畢竟如果反思這些討論，就會發現一切都是以「為未來打好基礎」為前提的，但人生豈只有未來，放棄現在的幸福只追求未來的享受，那真的會幸福嗎？就像小時候大人都會要孩子專心讀書，千萬不要談戀愛干擾學習，但如果真的聽信了這種屁話，快二十年都沒有談戀愛，結果長大了也不知道如何跟異性相處，這樣的人生真的會幸福嗎？
我認為，只有做好當下與未來的平衡，才能真正獲得幸福。
我們看現在，總會認為如果過去如何如何，現在就會過得更好，因此就把這種遺憾投射在孩子身上，希望控制孩子讓孩子都不要享樂，長大了再享樂。以金錢來說現在儲蓄投資未來當然是明智的，但人生豈能都以金錢計價？不如讓孩子們享受那個年紀應有的快樂與辛酸吧，這樣當他們長大了，才能真正以一個走過漫漫長路的成年人的身分去看這個世界，而不是仍保持著被壓抑的孩子的玩性，最後拋家棄子胡作非為。
唉，一不注意又是一整篇的胡言亂語了。
今天的主題是少女。
背景是地獄，在地獄之中，作為我精神支柱的是一名少女。
第一次發現少女時，她綁著一撮馬尾，穿著白色的Ｔ裇與牛仔窄裙，有著與地獄完全不搭的，晴天的名子。在地獄中也有很多其他的少女，但這些少女要不是根本還沒發育的死小鬼，就是身體雖然發育了心靈卻完全還是小孩的死小鬼。只有晴不一樣，晴有著一頭濕潤而微捲的長髮與一雙會讓人跌進去的大眼睛，晴永遠穿著緊身的衣物，露出她那相對年紀來說已經相當豐滿的胸部與俏麗的臀部，她是那樣細緻而可愛，讓人看過一眼就再也完全忘不了，她又是溫柔的，總是那樣微笑的看著你，偶爾用那接近於天籟的聲音說話，你就會覺得聽到了天使的聲音。
她是我認為現今人間中最接近女神的存在。
也是我如果突然有一天決定在地獄待下去時，讓我待下去的理由。
我多麼想親近她，可我又是如此懦弱而膽小，以致於多看她一眼我也不敢，以免別人起疑。在這個可悲的世界中，成年人愛著未成年人是不被允許的，相對於愛情的誘惑，我卑微的屈服於社會的巨掌之下，所以即使我認為能抱著這樣的女孩一次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我仍然不敢追求這種幸福，因為我深怕當我得到這一瞬的最大幸福後，將失去所有其他的微小幸福，包括遠遠看著她這樣的小小幸福。
謹慎著計算著哪邊的幸福總量比較大，即使分明愛著誰也只敢裝做無事的活下去，我就是這樣卑鄙的人，我深深看不起這樣的自己。有時候，我也會懷疑像我這樣的人活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雖然活著這件事本來就是最終意義而顯得毫無意義。
終究會遇見更接近女神的少女的，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卻無法遏止自己的失落感。
即使是這樣的少女，也終究會長大而失去她最美的時光吧？雖然未來的她必然也是個會讓人驚艷的美人，我大可做好準備再回來追求這樣的美人，但未來的她再怎樣也無法像現在這樣細緻而美好了，明明是最美味的時刻，卻不能摘下享受，只能等她熟透而腐爛，這樣的社會真是太病態了阿。
不過對社會來說，我才是病態的吧？
以父母親的心情來說，有誰會接受可愛的小女兒被不認識的大男人拐走呢？我完全能體會這種心情，因為換成我也不能接受，一定會告死那個臭男人。
但換個角度來想，又有誰會顧及小女兒的心情呢？
標榜著自由戀愛的國度，終究是不自由的阿。
那麼，這樣病態的我，也只好閉上雙眼，以一個活死人的身分頹廢的活下去，然後在一年之後，遠遠的逃離這裡，在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之前，遠遠的逃離這裡。只要不愛上誰，就不會犯任何錯，那麼就孤獨的活下去吧，直到某天我終於有毀滅的覺悟時，我才會走到最接近女神的少女前，對她說一句：我愛妳。
2010年9月20日 星期一
讀《精準的失控》
精準的失控
作者：九把刀
出版社：春天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年07月12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6345340
裝訂：平裝
遇見這本書是命運的必然。
有時候，人生真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比如說，人跟書的緣分就是如此。雖然這樣說很不科學，但理應是沒有生命的書，卻會呼喚著適合它的人前來，即使是印刷業如此發達，又隔著層層電子商務障壁的今日，也依然是書挑選著人，而非人挑選著書。以偽科學的講法來說，就是每本書都有它獨特的波長，與這波長發生共鳴的人，自然會想辦法得到那本書，不需任何理由。
《精準的失控》之於我，就是這樣的情況。說不出任何理由，也想不起我是怎麼遇見這本書的，等我回神過來時，我已經站在便利商店裡，拿著裝在箱子裡的它了。
封面並沒有特出之處，是那種把故事的一幕以象徵物（輪胎胎痕）畫出的手法，但翻開第一頁，讀完第一句話後，就再也無法離開視線了。
這就是我要的那種書。
在講內容與讀後感之前，我想先提一下我讀這本書時的背景故事。
其實我一開始是很討厭九把刀的。
忘了是幾年前了，我第一次聽到九把刀這個名子，是在某個女網友丟過來的即時訊息裡。而其實第二次、第三次到第十幾次也都是如此，在那一天之中，我就聽她說了十多次的「《等一個人咖啡》真好看！」你們都知道的，如果一個男的有點喜歡一個女的，而那女的又不斷對那個男的說另一個男的很有才華或是什麼很好很好，那麼那個男的十之八九都會敵視另一個男的，這是男人的天性，沒有什麼理由。
我與九把刀的初次相遇就是從這樣差勁的氛圍中開始的。
不過即使並不喜歡九把刀，在她的大力推薦之下，我還是勉為其難的去搜尋了下九把刀有什麼作品。經過搜尋，我大致了解九把刀寫過獵命師跟一些愛情小說，而那時的我因為國中看太多愛情小說看到麻痺反胃，打從心裡覺得愛情小說是國中生在看的東西，就有點看不起九把刀，外加人對於受歡迎的大眾人物總是會有種先天的傾慕或敵視，我剛好又是後者，於是我對九把刀的觀感就從差勁變成差勁、低層次又討厭的人。
直到很久以後，我遇見《樓下的房客》這篇故事為止。
那是篇雖然變態，又十分暢快的作品，就像今天的這本《精準的失控》，前半本也是非常病態，卻又病態的讓人非常舒服的作品，在那次的相遇中，我對九把刀完全改觀，原來這人不是只會寫寫愛情小說，也能寫出這種強烈又香醇，讓人看過之後會覺得自己像是揮舞大刀殺過千軍萬馬，在懸崖絕壁上大展雙臂般暢快淋漓的小說，雖然論暢快淋漓的程度，《樓下的房客》完全比不上《精準的失控》，不過還是讓我對九把刀的觀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原本是差勁、低層次又討厭，變成了「嗯，這傢伙寫的還不錯。」
之後，我又買了都恐系列的其他作品，在《大哥大》這本合輯裡，我對九把刀的創意感到佩服不已，尤其是「影子」那章，人的平衡竟然是依靠影子，沒有影子就會隨便亂滾亂撞亂飛，這種點子有誰想的到阿？從那之後，我對九把刀的觀感又變成「九把刀寫的東西真好看」了。
終於，我遇到《拼命去死》這本小說，這本至今仍是九把刀的小說裡我最喜歡的一本，裡面關於活死人的設定我實在太喜歡了，以至於從那之後我的故事裡腳色也老是不斷死死活活的，而這本書不只是設定新穎，裡頭人物清晰的刻畫與故事的張力都到了電影的層級，從那之後，九把刀的小說也進入了我所謂的「會讓人在腦中自動轉換成電影」的層級。能到達這種層級的作家，故事被改編成電影也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
然後，中間穿插了一些同樣讓人大喊超酷的殺手系列後，便是這本《精準的失控》了。老實說，我對這本書的喜歡程度遠比不上《拼命去死》，不過要說設定的創意、刻畫的清晰或是說故事的張力，這本書卻又是到了《拼命去死》到不了的那種文學層級。這本書的技巧難度在九把刀的作品中是空前的，是那種會讓人覺得「一輩子都到不了這種程度」的小說，可是，它也實在太艱難而讓人感覺灰暗了。
先從第一章講起吧。
先是第一頁開始，直接就告訴角色也告訴讀者，「你」只剩下一個月好活了。
身體看起來還好端端的將死之人是最危險的，危險在他們會開始真正回顧起自己的人生，而這人生通常又是毫無意義的，毫無意義在於，他們終於會想起他們其實根本什麼也沒追求過，所有的夢想都在時光中腐爛，一個也沒有實現，唯一真正有些價值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家庭吧，不過有些人連家庭都沒有就面臨死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危險在於，既然擁有仍可以自由活動的身體，又無可辯駁的被宣判了死期，那也不免想對這毫無意義的人生挽回些什麼，而這種挽回些什麼的動作，又會遇到更多的打擊，如果不幸的引起一連串連鎖反應，那原本的絕望很可能就會變為瘋狂。
尤其，是又遇到一連串不合理的對待的時候。
遇到警察的無理刁難、被逼著憋尿憋到深夜，出來時車子早就被吊走，到了拖吊場，卻又搬出一堆規定要人不準拿車，連進去拿錢包也不行，遇到這種鳥事，一般人都會爆發，更何況是一個將死的人？於是，本章主角祐辰做了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會做的一樣事：翻牆進去找自己的車。
然後，又很衰的馬上被巡邏的警察抓到，於是他做了這種情況下可能只有快死的人才會作的事：直接把車開走，而且是以飆車的方式開走！
警察理所當然會來追這台車。
而且越被追就越飆，越飆越是有更多的警車來追。
越多警車追就飆的越快。
於是就是一連串的動作場面＋動作場面＋動作場面！
終於要冷靜下來的時候，又遇到警察的不合理槍擊，於是引爆了更大的飆車、更大的動作場面！碰碰碰一堆車子撞在一起，不是疊在一起就是整個立起來，比好萊塢的電影還精采，然後，本章結束，整個故事開始。
【心碎的九九乘法表】
我更喜歡用書上簡介的句子代替章節，那這章便是「飽受欺凌的高中女孩」了。（現在在銀幕前的你們也是「飽受劇透的書評讀者」無可避免的，後面我對於本書的劇情透露只會越來越多，不喜者請先離開。）
比起充滿動作場面的上個章節，這章是純粹的暴力與性，或者乾脆連在一起講成性暴力也是可以。有時候，應該說經常，九把刀都會無所顧忌甚至是鉅細靡遺的的描寫現實中不為人道的那面，這種作法是危險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打入情色作家的行列，但作為一個成功的作家，又不可能不去碰觸現實中必然存在的惡意、性與暴力，在我看來，九把刀的鋼索是走的非常好的，大眾都喜歡腥羶色，但在腥羶色到極點時，又成為不可思議現象的引線，一百八十度扭轉了故事的走向，這真是讓人忍不住要站起來拍手叫好了。
這章前半部的主題就是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不斷的性騷擾。人的惡意是毫無來由的，但人又是喜歡掩飾的動物，明明就只是想找個欺負的對象，卻又想找藉口妝點自己的惡行，於是，竟然不嫌麻煩的找了多年前的報紙，找出本章主角方琳就是多年前飛車殺人犯的女兒，以這種理由孤立方琳，千方百計的欺負她、騷擾她，甚至連導師也公然侮蔑她，可以說是對一個女高中生來說世界第一糟糕的環境，但即使是這樣不堪的環境，方琳也是堅強的忍受著，因為她始終記得幼年時爸爸打來的最後一通電話，始終相信爸爸說的，終有一天會遇到好事。
而在本章延伸的時間線中，她始終也沒遇到好事。
班導還是帶頭欺負她。
精液也動不動會出現在她的座位上。
同學依然孤立著她。
唯一避風港的家，母親即將永遠離開她。
也許也會有人偷偷喜歡著她，但偷偷喜歡著誰的懦夫是不可能給予任何實質的幫助的，即使懦夫後來會變成英雄，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這裡又不得不佩服，九把刀的線埋的真是好，每一章都是其他章節的引子，又同時被其他章節影響著，整本小說就像吞食自己的大蛇那樣的圓環，實際上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
最後的終點，是走出這個環，可存在於環上的人怎能走出這個環呢？於是環消失了，走出去的人也消失了。
回到本章，依然進行著性騷擾，而且是突發奇想略帶新意的性騷擾，會讓原本已經習以為常的方琳重新露出驚恐表情的那種性騷擾，而就在那些人渣正因此得意的時候，巨大的轉變出現了。
咚。
有誰從很高的地方掉下去了。
原本以為是方琳終於忍受不住跳樓自殺。
結果不是，那裡是學校正中央的操場的正中央，旁邊根本沒有任何建築物，哪有可能有人能從那邊跳樓自殺呢？所以那人到底是怎樣死的呢？死的又是誰呢？
不知道，但總之方琳是得救了，因為這個巨變，很多人的注意力從方琳身上轉變到匪夷所思的屍體身上，而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個摔的比肉醬還肉醬的屍體，竟然是還活的好好的，老是欺負方琳的那個甘澤。
這個設定真是酷到爆炸。
從這刻開始，這本書從普通的好萊塢式的作品，變成了奇幻鉅作，在我的心目中也從Ａ級上升到了Ａ＋級，但更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面，因為這件事而近乎崩潰的甘澤，竟然興起強姦方琳的主意，而且沒有任何英雄救美的，甘澤真正得手了。
（貫穿本書的主軸與本書最大的劇透要來了，再次提醒您不喜請迴避）
只是，就在甘澤射精的一瞬間，甘澤也消失了。
不知道被射到哪裡去了。
本章結束。
不過我倒有個疑問，在看完整本書後再回來看，方琳之所以擁有這種超能力，是因為她對甘澤的極端憤怒而開啟的，如果甘澤那天沒有強姦她，那她也許永遠不會開啟這種超能力，但甘澤之所以強姦她，卻又是因為方琳在未來把甘澤「射」回去，慘死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這樣的話，因果的起頭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甘澤沒強姦方琳，方琳也沒辦法把甘澤送回過去；如果甘澤沒回到過去，那也不會刺激那時的甘澤去強姦方琳。
……好矛盾。
不，也許因果並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樣的圓環，也許甘澤強姦方琳是種必然，所以才有「第一個超能力方琳」把甘澤射回過去「這個方琳」的眼前，而「這個方琳」後來射出去的甘澤，也未必是到達同一個地方，也許是到亞馬遜叢林裡去，不再被任何人發現了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沒有矛盾了。
【背包客旅行的意義】
我更喜歡「用旅行埋葬秘密的醫生」這個總結。
這個章節讓上一章最後發光的Ｓ級瞬間的光芒延續了很久。
方琳最後到哪裡去了，這個章節裡有了解答。
回頭提一下，在上一章讀到方琳父親駕車殺人的官方報導時，會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扭曲不公，明明是警察百般刁難害得祐辰車子被拖吊，還提什麼英勇緝捕？明明就是因為醫生宣布肺癌才刺激祐辰爆走，又說什麼輕微感冒？真是滿口的胡說八道。
當時我以為那些都只是那些人想要撇清責任而扭曲的事實，讀完本章後，我才發現原來有些扭曲不是扭曲，而是真實。
醫生的診療紀錄上，祐辰真的只是輕微感冒而已。
祐辰真的只是輕微感冒而已。
讀完這章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雖然本章主角呂旭所做的事是所有故事的起點，但因為對解說後面的章節沒有影響，就不劇透，讓各位讀者自己去感受那種驚奇了。
本章是另一個被射出去的故事。
故事一開始非常神秘，說是要出去冒險，但又不是要去機場，只是到一個老舊公寓裡，明明帶了旅費十萬塊，卻又不是要拿來買機票繳團費，而只是放在桌上，然後聽人家在其他房間做愛，莫名奇妙。
真是絕妙的故佈疑陣。
然後，輪到自己進去作愛，我們當然知道那個床上的女人就是方琳了，因為呂旭被射了出去。
被射到了一個原始沼澤裡。
終於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想不想死。
在那個痛苦而虛假的台北裡，因為罪惡感而脫口說想死的自己，是真正想死嗎？
幾天過去，這個聽起來很哲學的問題，變得毫無意義，因為當然要活下去。在安逸的環境中，沒有生存實感的人也許還會考慮想不想死的問題，但是到了隨時都會死的環境裡，又會無比狂熱的求生存，這就是犯賤的人類。
這個章節真的是道盡了生命的大半。
遭遇非常強烈的飢餓與疲倦之後，生命的意義就變得非常直接，生命的意義就是吃完眼前的這隻青蛙，生命的意義就是再吃下一隻青蛙，真是讓人熱淚盈框的直接阿。其實，生命本身就是最終解，生命的意義就是生命，活著的意義就是繼續活下去，探討活下去的意義是沒有意義的，即使知道這點，人類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去思考生命的意義，於是，才有了不斷讓自己接近死亡，而得到生存實感的人。
看著這個章節，我突然想起更早之前，就有作家描寫過這樣的人物，他不像九把刀這樣直接的表達「我就是要諷刺那些探討生命意義的虛假的人」，但是筆下人物不斷接近死亡而求得生存實感的行為卻是一樣的。
那個作家是奈須きのこ，那個角色叫做兩儀式。
兩本完全不同風格的小說，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做的事的本質，卻意外的完全相同。
這個故事透露出來的背後意涵，真是讓這個Ｓ級的光芒，閃耀了好久。
但是呂旭又出發了，那麼不值，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活著回來了，馬上又出發，一次比一次危險，終於，最後一次，他回到了台北。
很久以前的台北，最不危險的地方。
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他最後死在一場嚴重車禍裡。
本章結束。
不過這裡有個ＢＵＧ，如果呂旭最後是死在過去祐辰撞進海產店前閃過的計程車上，那當時的新聞報導怎會說「幸好當時計程車上沒有乘客呢？」以本作品單一時間線的絕對時空概念來看，過去應該在呂旭被射回之前就已經被未來的呂旭改變了，怎可能當時的車上沒有未來被射回去而死的呂旭呢？
無解。
也許微小的ＢＵＧ比冗長的毫無破綻更吸引人？
畢竟當時的新聞報導如果還提到的裸著下半身的大叔，那也是種麻煩的橫生枝節阿。
【這就是我要的感覺】
「想再剪一次頭髮的黑道老大。」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在簡介裡是排在「用旅行埋葬秘密的醫生」前面，明明它就是第四章，在【背包客旅行的意義】後面阿。
老實說這章在全書裡是比較差的一章，雖然是埋了彩蛋，與其他章節也有莫大關係的一章，沒有這章就無法解釋方琳的老師為什麼那樣討厭方琳，但是這章畢竟薄弱，雖然不至於可有可無，但總讓人有點「為了寫前面故事裡提到的人的故事而寫」的感覺，算是全書的敗筆，讀到這邊時讓我心理對本書的評價一下子從Ｓ與Ａ＋之間掉到了Ａ與Ａ－之間，還好下一章有救回來。
這章講的是黑道大哥與洗頭小妹的故事。
很歡樂的故事，算是全書比較不緊張的一章，適合讓人放鬆一下。不過我讀到這章後就好長一段時間（其實也就是幾天）沒碰這本書了。
一樣是超展開，被追殺的大哥突然闖進理髮店洗頭，之後就不斷來洗頭，然後想把裡面的洗頭小妹，最後在海產店談判時被瘋狂車手撞死，那個車手不用說就是祐辰。
沒什麼特別好說的地方，這章的用處，除了交代第一章在海產店被撞死的那些人是誰之外，就是在泰哥與小芬的對話中點出泰哥有個唸師大中文系、想當作家、泰哥卻希望他去當老師的兒子，我們可以猜想那個兒子在泰哥死後也真的去當了老師，而且是九流高中的老師，還有個女學生叫做方琳。
嗯，在後面的序裡似乎也間接證明了這件事。
第四章真的不是很好，但卻是整本書不可或缺的一章，這才是讓人難過的地方。
【在陰道逆向行駛的英雄】
「為了女神展開逆向穿越的孤男。」
熱血阿！
在上一章過後，我大概有三四天都沒翻開這本書吧，因為我看完第四章，以為接下來八成是寫方琳老師的故事，好證明方琳老師真的是泰哥的兒子，但結果我完全料想錯誤（不過九把刀有提到原本有七篇短篇故事而非我們看到的五篇，所以我的猜想原本可能也沒錯），第五章寫的是一個我幾乎遺忘的人的故事，他的名子叫做林群智。
那個偷偷喜歡著方琳，卻不敢挺身反抗惡勢力的的男生。
他旅行的故事。
原本以為只是這樣的一個懦夫為了方琳的肉體，竟然病態的不斷花錢買旅行的故事，沒想到我又再度大錯特錯，這樣一個膽小懦弱的男生，竟然是在方琳差點被再次強暴（林群智視點，讀完第二章的我們都知道方琳是故意被強暴的）的時候，勇敢手刃壞蛋，然後贏得女神信任，作為女神的使者，不斷的一次又一次旅行，探求女神超能力的意義，這樣的一個英雄。
林群智是整本書中，唯一不為了追求生存實感而去旅行的人。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成了一個娼妓，只要付錢就能跟女神作愛，然後被射到世界各地，他非常痛心，卻不敢責怪女神，只敢責怪自己辦事不力，然後珍惜著女神將自己與其他背包客分開，總是讓他第一天出發的小小特權。
然後，神奇的，他在冰天雪地毫無人煙的北極圈中，無可閃避的被一個降落傘撞擊，原本他是想要完全不理那跳傘員自己走掉的，但他卻做不到，不是因為那些狗屁的神聖理由，而是因為，那個跳傘員，就是他自己。
林群智遇到了甘澤遇到的事，只是那個「未來的林群智」攜帶了降落傘，所以才沒把現在的林群智也一起壓成肉醬。
兩個林群智都活下來了，一起在冰天雪地中走著。
從他們的對話中，讀者可以了解這本書的時間觀，是最早期剛有時間旅行時流行的那種觀念，也是最吸引人的觀念。當時認為人真的可以回到過去改變過去，改變過去後，從未來來到過去的自己也會立即受到影響而改變，很快的這種觀念就受到祖父悖論的挑戰，於是又有一派說人雖然可以回到過去，但未來卻是註定的，所有的努力都無法改變未來的命運，即使阻止了甲事件，也會有乙事件造就同樣的未來，這本書的觀念基本上就介於兩者之間。
順帶一提，我自己的觀念則類似於很後來的平行世界觀念，亦即人無法回到本世界的過去，只能穿越到其他宇宙的過去，即使改變那種過去，也是影響其他宇宙的「未來的自己」，對現在的自己不會有所影響。
回到故事，正在自殘測試未來會不會跟著改變的林群智，仍處於冰天雪地中。大小林群智發現未來可以改變之後，便試圖迴避未來的不幸事件，但即使讓瞎掉的左眼回復視力，卻因此發生了原本「未來」沒有發生的事而殘了一隻手跟一隻腳，未來是不能憑空改變的，如果再這樣妄圖改變下去，很可能會直接導致消失，於是他們也不敢再試。
回到過去這件事，也導致了原本沒有發生的災難。
因為相談甚歡而延誤了出發的時間，遇上了冰層的崩裂。
在看到老林群智將補給丟給小林群智，犧牲自己掉進北極海這熱血的一幕時，小林群智沒有流淚，我也沒有感動，只是深深的體會了什麼，認同了什麼。
生命的意義是生命，但在有限的生命中，真有些什麼使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畢竟苟延殘喘也終有死亡的一天，如果可以選擇轟轟烈烈饒富價值的死法，那……
活下去的林群智繼續冒險著。
而且改變了未來。
未來並不是一定要有回到過去的未來人才會改變，即使沒有再遇到其他未來人，林群智還是巧妙地避開了失去手指的命運，只是他失去了左腎（每次看到這裡我都會看成左臂ＸＤ），然後，他又再次出發了。
找尋超能力意義的最後一次出發。
最後沒有找到意義，卻找到比意義更珍貴的東西。
尋找意義的旅程，讓這一切有了意義。
毫無意外的，林群智回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過去。
改變了過去，逃過了冰層崩裂。
然後，回到台灣，遇見三十一歲的女神。
超熱血的再次燃燒、射出！
（雖然已經劇透很多了，不過這次劇透可是直達結局，最後勸告不喜者迴避）
再次遇見自己，十七歲的自己。
那個自己正看著學校，而自己正看著那個自己。
這是林群智一生中的關鍵點，如果他在這裡出手，那林群智的一生終將不同，不再會是以一個通緝犯的身分四處逃亡，不會不斷的忍受飢餓與痛苦，而能有一個普通的人生，這對群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但他終究忍住了這個誘惑，等待過去的林群智殺人、射出之後，到來了剛開啟能力不久的女神之前。
而相遇，正是為了出發。
最後的出發，改變一切的出發，走出這個Ouroboros之環的出發！
最後回到了超級久遠的過去。
自己才八歲，女神根本還不具有能力的過去。
這個過去，正好是祐辰暴走的前一天。
讀者跟群智都馬上領略到，如果能阻止方琳父親的暴走，那整篇故事都會不存在，這個Ouroboros的命運輪迴也會消失，所有的不幸也會消失。
林群智急切的尋找這個一切不幸的源頭，急著去改變一切，但他越著急，就越容易受到命運的反擊，然後，他躺進了醫院裡。
這是讓人失望的一刻，以為整個故事就要以悲劇結束了，但命運之所以把群智送回過去是有道理的，因為命運也想解開自己的環狀結構了。林群智在醫院裡亂闖著，然後搶了某個中年男人的電梯位置。
於是祐辰沒遇上那個會宣判他肺癌末期的呂旭。
因此，因果崩解，林群智便在電梯的半身鏡中，看著自己漸漸消失了。
最後那句「女神，我們能再見面嗎？」無比震動人心。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不幸消失，大家都遇到了好事。
最後一章，真把故事拉到了近乎Ｓ的高度。
最後的結尾有些渾沌而無力，並不是結局薄弱，而是群智的無力感深深的滲透進讀者的心中，只是這種無力也是必然的，一切的開端既然是渾沌，那也只能結束在渾沌中，英雄式的一擊破滅然後永遠幸福是不存在的，巨大的改變往往肇生於不經意的小動作，而幸福也必須付出代價，代價便是這三十七年人生記憶的消失，便是可能再也遇不見女神，便是那些原本可以得到生存實感的背包客，今後將永遠活在徬惶與猶疑中，得不到救贖。
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的幸福，有的只有付出相當犧牲的幸福。
而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吧？
應該吧？
雖然這麼認為，但還是覺得有些灰暗哪？
最後的感想。
最後的序真的好長。
博客來《精準的失控》點此去
2010年9月15日 星期三
日記系列2010/9/15：夢三
2010/9/15
好久沒寫東西了。原本前陣子是打算寫《精準的失控》的讀後感的，但書一直沒能讀完，加上這幾天又沉溺在「夢三國online」中，更沒時間寫文，好不容易想寫些東西，也只能寫寫玩後感了。
以前常聽人說，夢三國online是抄襲魔獸三國的，那時我深以為然。等到我真的去玩了以後，才發現這句話根本大錯特錯，原因是夢三除了人物取材於三國外，根本沒多少地方跟魔獸三國相似，真要說的話，它反而比較像另一款DOTA遊戲「Dota Allstars」。說像實在太不中肯了，應該說，它除了模組外根本整個就是Allstars，例如說，夏侯惇跟混沌騎士、曹仁跟蜘蛛、曹丕跟破魔師、夏侯淵跟復仇之靈、張遼跟龍騎就都完全一模一樣，這些還只是我隨便抓六隻看技能而已，實際上，大概九成以上的英雄，都可以在Allstars裡找到相差無幾的對等英雄，就像最近很紅的貂蟬，其實也只是把無臉男的擊暈改成連擊就拿來用了，更不要說裝備道具，除了專武跟少數道具外，根本全都照抄，地圖也是跟Allstars一模一樣，模組改一下而已。
這些都不意外，畢竟是大陸人作的遊戲，玩過大陸製遊戲的都知道，大陸的東西原創的很少，可模仿的功力卻是世界第一的。大陸的東西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可以九成九都抄襲原作品，但是卻比原作品好玩。
我看不起大陸人作的遊戲，可是我卻無法不承認，夢三帶給我的樂趣，真的比魔獸的任何一款DOTA遊戲都還來的大。相對於原作的Allstars，他的暴力度增加，不再是只有團體GANK才能殺人，而且遊戲氣氛輕鬆，不像Allstars讓人根本不敢嘗試不會的角色；相對於三國，因為有逃跑率的紀錄，中離的人少了幾十倍，也不會有永遠都出那幾隻腳色的情形；而相對於任何一款DOTA遊戲，他都有不用怕對方開圖、能公平進行遊戲這個優點，光這個優點，就足以讓人感覺到最初打DOTA的那種感動了，原本最早的魔獸三國也是這麼好玩的，但自從開圖出現後，玩什麼都讓人覺得索然無味了。
當然，夢三還是有他的缺點的，缺點主要是出在平衡度上面，老實說夢三平衡度並不太好，打赤壁競技的時候還勉強在可以接受的底線，但打娛樂競技的時候，就有一堆IMBA角色了，當然娛樂競技不算戰績本來是大可不必認真的，但如果一場遊戲只要出孫策就贏九成，出趙雲就贏七成，出張郃中路當神的話，那還有什麼好玩的？有玩過Allstars沒玩過夢三的，聽我打個比方就會懂：你能想像如果沙王刺完你不用五秒又再刺一次，魔還夠無限刺+隱身會怎樣嗎？
所以現在許多房間都會註明禁孫策，可我更乾脆，在娛樂競技沒平衡之前，除了練練新角色外，我根本懶的去動他。反正只要選那些IMBA角就能殺爆全場，就算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如去打要技術的赤壁競技，還有戰績紀錄為你人生浪費的時間留個紀念呢。
終究還是浪費人生阿。
雖然現在還剛碰遊戲，還停在感覺良好的階段，可終究會落入悲劇階段的吧，只要快樂是來自於輸贏而非純粹因為遊戲而快樂，那就總有快樂不起來的一天。因為，勝利帶來的快樂會越來越少，而失敗帶來的痛苦卻會越來越強烈，邊際效用遞減，而邊際成本卻會遞增，經濟學歸納出來的這兩大定律，注定了人類這種生物悲劇的一生。
資源有限，欲望無窮，效用遞減。
人就是這樣而喘不過氣來的。
身為一個人，常常是缺乏金錢的，但除了金錢之外，人們其實更缺乏時間，只是因為時間這項資源實在太奇怪，人們才難以察覺而已。以其他資源來說，大多可以以某個價格換取金錢，時間雖然也可以配合勞力換取金錢，但你賺錢要花時間，花錢卻也要花時間，甚至連賠錢都在消耗時間，亦即這項資源不管你用不用它它都會消失，而且它跟其他資源一樣都是有限的，甚至是最有限的！
而在金錢與時間這樣有限的情況下，人們卻想消費各種東西、想體驗各式各樣的事物，資源是如此匱乏，以致於人們常常連滿足這些慾望的小小快樂都不能得到，只能拚命得把時間換成金錢，然後又莫名奇妙地看著金錢消失無蹤。
即使幸運的有多餘的金錢與時間，能換取一些小小的快樂，這些快樂又會隨著得到的次數而逐次遞減，以至於最後根本是花錢買罪受。更悲慘的是，不但花錢買罪受，還停止不了。這又是另一個觀念叫做適應性預期，意思是一個人預期會得到的快樂永遠都不等於最後真正會得到的快樂，是造成人類悲劇的第四因素。
古人讀論語、讀孟子，說禮義廉恥是國之四維，我轉身過來看，卻只看到「資源有限」、「欲望無窮」、「效用遞減」、「適應性預期」這造就人類永遠不幸的悲劇四維。
經濟學，早在馬爾薩斯出現之前就註定會是灰暗的科學。
人類還能到哪去尋找幸福呢？即使偶爾在外界得到一點幸福，也很快就會感到不滿足了阿。因此，才有宗教與哲學，教導人們往自己的內心探求，因為內心的世界是無比廣裘而豐富的阿，只有在自己的內心裡找到滿足，人生才能真正感到滿足。
我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我卻忘了。
現在的我，只想獲取大量的金錢，好透過投資有更多用不完的錢去滿足種種欲望，卻忘了這些欲望的本質根本就是食慾跟性慾而已，這種為了讓種族生存下去而存在的欲望，即使一時滿足了，最後仍只有空虛與更多的欲求而已。
追求財務自由是對的，畢竟沒有財務自由就沒有真正的自由，但如果賺錢或更迂迴的以錢滾錢只是想滿足欲望的話，那也許會是一條完全錯誤的不歸路也說不定。因為，我始終相信著，如果是正確的道路，應該會讓人感覺到喜悅而非痛苦，如果這條道路的風景不能讓你覺得腳上的疲累是值得的，那肯定是走錯路了。
開始教書至今已經半個月了，已經感到習慣，也越來越上手了。可是，我的內心卻變得越來越枯竭，最近光弄丟一個裡面有解答資料的隨身碟就讓我快爆炸了，這份工作教會我不少技能，可對於性格的陶冶，卻只教會我怎樣變得火爆而已。
我過去太軟了，多點火性也是好的，但是，如果一直下去會怎樣呢？
最近有個待了十一年的大元老又再鬧要走了，原以為這次她是認真的，整個公司都因為她的出走而陷入混亂，徹夜討論之後的人事安排，但沒想到隔天她就又回來了，讓我內心感到有些無奈。並不是真的想走的人有走的權利，而真的想走的人卻被綁在原地，我只希望現在能把事情通通做好，一年後，以一張好的成績單，瀟灑的離開這裡。
2010年9月9日 星期四
日記系列2010/9/9：⑨節
2010/9/9
今天是⑨⑨年⑨月⑨日。
對某些人來說，９可能代表長長久久，但對我來說，⑨只代表笨蛋。
所以今天是笨蛋節。
笨蛋節快樂。
你說，誰會想過笨蛋節？又不是笨蛋。
我：@_@/
適當的笨拙是一種美麗。看起來傻傻的人，比較有親和力。腦袋空空，心情比較輕鬆。笨一點，人生比較快樂。凡事都太聰明的人，人生不會有大成功。笨蛋看起來常常吃虧，但不計較卻反而是種以退為進。笨蛋看起來什麼事都做不好，也因此笨蛋真的做出些什麼成果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屏息關注。笨蛋其實並不真的笨，他們只是太專注於某個領域，神思拉不回來而已。
我不會說什麼寧可做個笨蛋之類的話來暗喻自己很聰明，因為我本來就是個笨蛋。
笨蛋是可笑的，因為笨蛋會打了一長串身為笨蛋的好處，卻又無法改變笨蛋不滿足於做一個笨蛋的事實。笨蛋太過笨拙，以致於做了太多無用的試驗而一事無成。笨蛋是亮眼的，但除了稀疏的點點亮光之外，也就是一片黑暗了。笨蛋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個天才，但除此之外，真的就只是個笨蛋而已。
笨蛋得不到認同，所以只好自我驕傲。
如果不能堅信自己在某方面真的很了不起的話，是無法活下去的。
笨蛋也是很辛苦的阿。
因為是笨蛋，所以總是選擇了痛苦的路。
因為快樂的過一天是一天，而痛苦的過一天也是一天，那麼乾脆就痛苦的過吧，因為快樂是膚淺而短暫的，只有痛苦才能將一天放大成一年，那麼，選擇痛苦的話，不就等同於有好幾百年的壽命了嗎？
笨蛋如是說。
所以，喜劇的一生也是一生，悲劇的一生也是一生，因為悲劇比喜劇深刻，就乾脆選擇悲劇了嗎？
不對，這一生，明明想快樂過的阿。
既然想過喜劇的一生，那又為何選擇了痛苦的道路呢？人們都說痛苦最終會結出豐碩的果實，這是真的，畢竟快樂並不能帶給人們力量，痛苦才會讓人向上提升。只是，樹上那纍纍的果實，會是甘甜的嗎？
痛苦能帶來力量，這力量也許可以讓人奪得金錢與權力，可這力量能讓人奪得快樂嗎？如果痛苦最後不能轉換為快樂，那這痛苦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漫無目的的追求力量，就像漫無目的的表現聰明一樣，不過是孩子的行徑而已。古人說大智若愚，真正的智慧並不是每一刻都聰明，而是適當的愚笨，同理，真正的成熟也不是永不止歇的追求強大，而是適時的選擇放下。
人們說長進，卻往往以職位的高低估算一個人的成就。如果高職位就是高成就，那我只看到一群成就越來越高事情越來越多而時間越來越少生命越來越痛苦的人，這不是我追求的成就，如果是這樣的成就，那不如讓我當個毫不長進的笨蛋吧。
如果人生的成功不是有越來越多的自由與快樂，那是否真的是種成功？
最近，我一直在想著這個笨蛋般的問題。
古人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也許並不是只針對那些暴斂貪婪的傢伙，也是對那些只為了賺錢而背離了自己的人生觀的人說的。古人看起來不自由，可是卻比我們更忠於自己的人生觀，否則，他們也不會甘於隱遁山林，而不去當那些有權力又可以賺得幾個臭錢的官了。
對我來說，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一生並不是一生，可是，我又覺得，依賴別人過活的一生更稱不上一生，於是，既不願意做個奴才又不願意做個米蟲的我，就這樣卡在人生的夾縫中，幾乎窒息。
如果我是個聰明人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吧？
可是，我就只是個笨蛋。
因為是笨蛋，所以有種種煩惱，因為有煩惱，所以活著。
如果有一天人生只剩下無憂無慮的快樂，那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吧？
可是有時候，卻又那樣嚮往死亡。
可現在是不能死的，人活在世界上不過是爭一口氣而已，即使是笨蛋也是如此。要死也要死在人生的高峰、死在人生最快樂的時刻，現在死去的話，就太過卑微而可憐了。
死亡不應該是種逃避，而應該是個終點，終點應該要充滿鮮花與掌聲。在這之前，即使遭遇狂風暴雨，即使鞋子破了、道路又坑坑洞洞，也要努力的跑下去，這便是運動家精神。我雖然不大喜歡運動，卻相信每個人應該都要有運動家精神，否則，如果每個人都中途就ＲＥ的話，那人生這場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所以，雖然地球越來越熱，還是讓我們冰凍幾隻青蛙吧。
笨蛋節快樂，チルノ。
2010年9月5日 星期日
日記系列2010/9/5：熵
2010/9/5
純淨如她
也還是哭了
於是她染污了 自己的裙襬
那片銀色
在墜落烈日以後
她微笑的 說了聲 再見
昨天在騎車的時候，突然哼起某段以前很熟悉的曲調，一時興起就填了這樣的詞，可惜隔天想將它填成完整的歌詞時，卻怎樣也沒辦法了。
身為作詞者，我很清楚這兩段歌詞想傳達的是怎樣的意象，也很清楚那女孩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我卻找不到一個故事去解釋那女孩的傷心，那樣的女孩是無從解釋起的，只能乾脆接受她打從故事一開始就存在在那裡哭泣著，而故事也在落淚中結束了，發生與結束都是如此之快，無從靠近，無從探索，也許也無從感受。
而我卻愛著這樣的女孩。
我愛的不過是女孩的一瞬而已。
像我這樣的人，是無法跟完整的女性有正常的交流的吧？
這世界有很多遺憾。
這世界有許多不美的地方是一種遺憾。
無法愛上不美的地方，也是一種遺憾。
世界是無法改變的，熱力學告訴我們，減少一個地方的熵，必然增加其他地方的熵，所以即使人類孜孜矻矻的在藝術工程中創造更多美的作品，也只會讓世界其他地方變的更加醜惡而已。事物的本質並沒有改變，但人心卻會改變，見識太多美麗的事物之後，原本美麗的東西，也會變得不怎樣了。
人心會改變，所以，見識過太多美麗的女孩之後，原本可以欣賞的女孩，也變得平淡無奇了。反過來說，以女孩的角度，聽過看過太多的多金帥哥之後，原本可以欣賞的男孩，也變得不值一提了吧？
但即使是這樣，這個社會也沒有任何的悔恨。
我也沒有任何的悔恨。
也許這就是進化必經的途徑吧。
在接下來的幾千年中，必然會有很多人孤單的死去吧？但是，如果人類持續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中生存的話，那千萬年後的人類，肯定會變成現今人類無法想像的優秀人種吧？當然，那時人們唯一的死因可能就是自殺了。
真是殘忍的世界阿。
世界因殘忍而變的美好，卻也因為美好而變得更加殘忍。少女越來越萌，越來越萌的少女卻笑嘻嘻的展示滿手的血腥；生活越來越方便，越來越方便的生活卻越多人餓死；大樓越來越高，越高的樓的陰影下，有了越多的犯罪。
人類永遠也走不到超人的那一端，越是接近超人，就越接近禽獸，人的進化與退化並不是互相抵消，而是一種疊加狀態，一但疊加崩潰了，也就什麼都不剩，只剩下最開始的，赤裸裸的人。
所以，我們到底該何去何從？
在剩下的極有限的生命中，我又該何去何從？
胡言亂語到此告一段落。
其實我是一個國文很差的人。我認識的詞彙很少，也不懂什麼寫作技巧，寫作前也都不會先做好規劃，只是憑感覺一個勁兒亂寫，像我這樣的人，寫考試的作文成績肯定是很差的，小學的時候，我還曾經參加比賽結果前言就寫了整張稿紙，後面篇幅跟時間都不夠，只好草草收尾，什麼獎都沒拿到。
我有點擔心，因為我上課跟寫作也一樣，只是憑著感覺一個勁的亂講，雖然跟寫作一樣我最後都會拉回到要講的東西上面，但是這種上課方式會不會太凌亂而讓學生聽不懂呢？唉，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吃這行飯的料。
上禮拜二參加了一次全體員工會議。
到那裡之後，我才知道我們公司竟然有那麼多人，我只認識其中的極少數一部份，而更讓我驚訝的是，竟然連新人都有那麼多。照慣例每年開全體員工會議時，新人都要上台自我介紹，我本來以為應該包含我也沒幾隻小貓，結果竟然前前後後有十幾人，雖然我仍是最菜的那個，不過看到原來一些看起來已經有資歷的前輩也是才做幾個月的新人，就讓我心安不少。
不過，這樣看來，我們公司流動率還真的很大阿。
全體會議沒做什麼事，人那麼多也沒什麼能討論的，去那裡說穿了就是去聽老闆喇賽而已，開完全體會議後的主管會議，才是真正會討論事情的會議。所以聽完老闆喇賽兩個小時後，我這個基層員工就馬上閃人去漢堡王睡覺了。
沒辦法，這工作實在很不人道，每個禮拜工作六天就算了，明明是下午工作，早上卻動不動要去支援一些五四三的事，搞的人根本沒法好好睡覺。撐過一年之後，我一定要馬上辭職，雖然辭職之後可能再也找不到這種能親近可愛小女孩的工作了，但為了有意義的人生，我一定要換個工作才行。
說到人生規劃，最近我工作上手了些，我已經放棄寫劇本的方式了，否則我用再多時間也準備不完工作。現在我都只是寫出這一課的大綱，然後稍微想一下怎教，就直接喇賽到下課了。沒辦法，不然我一個禮拜要上六天課，哪準備的完？
雖然即使如此還是要花上不少時間精力，可我至少多出一些閒暇時間可以運用了，既然如此，也不能再賴皮下去，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那些從學生時代推到當兵，當兵又推到待業，待業又推到現在的計畫，總該實行了吧？說好每天都要抽出時間讀英文的，說好要利用下班時間準備國家考試的，說好要建構自己的投資分析系統的，說好要學會日文以後可以直接玩原版ＡＶＧ的，說好要寫出讓人感動的長篇小說的，說好會找到那個她的。說好這麼多的事，怎會一件都沒有做呢？
人生是如此短暫阿，如果不燃燒它放出些光芒的話，很快就會被腐蝕殆盡了。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想永恆的活下去，然後悠閒地慢慢達成目標就好，但那是不可能的阿！生命一下子就會隕落，青春更是一下子就會消逝，雖然什麼都不做也是過完一生，但無法寄託於輪迴的我，是不甘心就這樣進入虛無裡的。
人死了，為什麼非得變成什麼都沒有不可呢？如果真有輪迴的話，那我們的靈魂，為何不能穿過漫長的虛空，去支配百年之後的肉體呢？我知道，這樣就太自私了，可在生死的高牆面前，多一點依戀不捨，應該也是能被允許的吧？
2010年9月4日 星期六
玩賭自焚
賭害了我一生。
我恨透賭博了，如果要問我萬惡之源是什麼，那我一定會說是賭。
但是，我對賭卻是又恨又愛。
故事是這樣開始的：在八月的某天，我回鍋了批踢踢。距離我上次上批踢，已經過了兩三年了，這期間我帳號有了很大的改變（被刪除了，囧），本人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我變得很重視錢，各種賺錢的方法都想試試看，連Ｐ幣也是如此。一開始，我發現Ｐ幣很好賺，只要原稿是在批踢踢寫的，隨便一篇文章都有好幾百Ｐ，如果我從０５年開始所有文章都有在批踢發表的話，那我早就是百萬Ｐ幣級的有錢人了。但沒關係，以前的錢沒賺到無所謂，現在開始賺起就好，於是，一兩週下來，我也賺了近萬Ｐ了。
很快的，我不再滿足於這種速度。
我發現，原來除了某些版偶爾開的賭盤之外，批踢踢本身就每天都有四次系統賭盤可以玩，善用這些賭盤的話，賺錢速度肯定比好幾個小時才賺幾百Ｐ的寫文快的多，但要怎樣才能利用這些賭盤賺錢呢？曾經投機大賠過的我，當然不可能亂押一通，如果沒有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長期下可以獲利的方法，即使是Ｐ幣，我也是不會隨便出手的。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非常經典的方法。
方法是這樣的：一開始只押一百，如果中了就有七百元利潤，如果不中，下次還是繼續押一百，利潤仍有六百，還是不中，則繼續押一百……而到了第八次後，利潤已經為零了，所以開始改押兩百，利潤有六百，再下次利潤則是四百……以此類推，只要錢夠的話，這方法中一次就能把所有損失補回來，長期下必能獲利。
以數字表示則是這樣：
依靠這種方法，一開始我也真的賺了點錢，其中最危急的時候，還曾經連輸了２２次才中獎，但這次的危機不但沒讓我深思這方法的缺點，反而還讓我更堅信這方法能為我獲利。不，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方法的缺點，只是我選擇性的忽略了而已。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在這一周中，我又發現了另一個有固定賭盤的版，我自覺形勢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彷彿百萬Ｐ幣已經唾手可得。但就像股票市場永遠在氣氛最樂觀的時候崩盤，當我在批踢踢上志得意滿的時候，災難也悄悄來臨。
發生了什麼事了呢？第一件事是我因為覺得賺錢實在太簡單，開始覺得這方法賺錢太慢，而不照既定的方法去增加投注金額，反而提早偷跑，以致於我的累計損失急速上升，我也被迫更早就得投注高額彩金去維持利潤，相對之下，我的財產能支撐的投注數也下降了。可別小看這兩三次的投注數差距，差了兩注，獲獎機率就差了三成，差了三注更是差到五成，而這時的我，為了多賺幾百，竟然一再偷跑提高投注金，獲獎率不知差了幾成。
第二件事，是這期間批踢賭盤突然變得很不正常，不是同號連開，就是幾個號碼不斷輪開，完全違反了大數法則會讓各個獎號平均開出的理論，在這段時間中，專投冷門的人跟套利者成了大贏家，而那些相信各個獎號會平均開出的玩家，則都賠了一褲子。我也是其中一人。
要是隨便投中意的號碼，我可能還活著，可我偏偏做過功課，統計過哪個號碼開的特別少次，而且真的選了這個號碼持續押注，於是，從八月二十七日兩點開始，批踢賭盤再也沒開過３號，而我也沒再中獎過。一直到九月三日的十一點，已經連續２９次沒開過３號，而我也已經連輸２４次了，我身上終於剩下只能再投注一次的錢。八選一，然後連續輸２４次的機率是多少呢？答案是４％，我想，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運氣總不至於這麼極端，連續２５次都不中獎吧？
結果，在九月三號下午四點，我輸個精光，身上只剩１７Ｐ。
而在前一天晚上，我正好因為試圖操縱額版賭盤賠了好幾千元。
賭博是一把火，我的Ｐ幣遇上了賭博，全都成了一瞬的美麗煙火。
我想起一件久遠以前的事。
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痛。
那時，我投資資歷尚淺，野心卻很大，總想要快速賺錢，一年就要兩倍三倍的報酬率，總之就是典型的傻子樣。而身為一個傻子的我，發現了權證這種東西，我非常興奮，因為權證獲利是股票的十幾倍甚至是幾十倍，在這樣巨大的報酬率下，誰還會注意風險其實也是幾十倍呢？於是，無視於當時已經是八九千的高點，我將大半家當都投入了聯發科的權證中，然後在後面的崩跌中，又將所有家當用於攤平，於是，短短幾個月，我一生的積蓄就全成了一堆等著蒸發消失的垃圾權證。
回想起來，我那時真是太傻了，我是怪不得別人的。
但我還是好恨，好恨這個讓我遭受如此厄運的世界。這世界是如此不公，讓某些人如此幸運，一生都好事連連，而又讓某些人如此厄運，做什麼都要遭遇失敗，甚至一生對了幾千張的統一發票，也中不了半次普獎。
我又好恨自己的愚蠢、好恨自己的貪心，如果我當初不是如此貪心，我就不會一下子就投入大筆金額，如果我當初不是如此愚蠢，我就不會一再攤平，賠光所有錢。而讓我更恨的是，那次的教訓雖然讓我學會了什麼叫做風險，學會更聰明的去投機，但我的愚蠢與心，還是沒有改變。因為如果我不是這樣貪心，我就不會背離自己的方法，而讓自己過早就遭遇失敗，而如果我不是這樣愚蠢，我就不會不懂得接受失敗，堅守著不好的方法，一錯再錯，再次賠光所有錢。
雖然我輸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Ｐ幣，但如果我不能從中得到教訓，那我遲早會再遭遇一次現實中的大賠。
這一次我錯在哪裡了呢？
第一個，很明顯的，我沒有按照定好的方法去走，而是隨性的去增加投注金額，在投機這領域，偏離紀律通常意味著很快就會面臨失敗，這又是一次例證。
第二個，我的腦袋簡直就是裝了空固力，已經連白痴都看的出來這幾天賭盤不是連開就是輪著開了，我還在押那個最少開的號碼，這種石頭腦袋真該去撞消波塊自殺了。這種行徑跟以前當個死多頭結果賠光有什麼差別？光學到多空要靈活這個教條有什麼用？都不會變通運用嗎？我真恨上天給了我這個水泥腦袋。
第三個，方法一開始就設計的不好。確實，單壓的話，第一次就押中的獲利在所有方法中是最高的，但是，為了那幾百塊的差額，我卻得承受起幾十萬的潛在損失。比如說，想讓連輸機率降到1.5%（因為1%取不到整數的投注數）的話，單押要投注３１次，八押二只要１３次，八押四則要６次，而八押七只要２次！以累計損失來看，單押24000，雙押大約兩萬，四押只要12800，七押更只要5600！如果連輸機率降到0.1%的話更誇張，單押012900，雙壓735600，四押204800，七押雖然求不到0.1%的數字，但0.2%也只要44800！
第一次就中獎的話，單押比七押利潤多了六百，要承受千分之九九八的風險的話，單押卻比七押多了好幾十萬元。
既然目標是穩定的賺錢，那何不乾脆七押就好了？
為什麼我到了輸光了，才想到這點呢？
我的人生，大抵如此。
賭害我一生，不知道有幾次，在不同的地方，我都變得一貧如洗。雖然我還年輕，總是有辦法東山再起，但不斷的跌倒，也真的讓人太痛了。到底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獲得成功呢？
我知道，人生想要成功，就非得藉助賭不可，光靠勞務收入，財產的增值很快就會面臨瓶頸，唯有以錢滾錢的賭，才能讓財產以等比級數成長。但賭不是濫賭，而是聰明的投機，濫賭的人，非但不能使財產增值，反而會敗光家產，苦了自己也苦了子孫。我的祖先曾因為賭而讓龐大地產化為烏有，到了我這代，也因為家族遺傳的賭性而賠光過存款，雖然我自認學到了教訓，懂得聰明的去賭，但就算是外表看起來聰明的賭，也讓我再次賠光，那麼，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我恨賭，賭讓我的家族蒙受好多的不幸與痛苦，但我又離不開它，沒有它，我的人生就只是無盡的碌碌無為。但是，到底到什麼時候，機率之神才會對我好一點，讓我能利用牠賜給人類的最危險的寶物，扭轉我家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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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於PTT恨版。
2010年8月29日 星期日
新月
本文為連綴短篇「月系列」新篇章，閱讀前建議先讀過月系列其他篇章（與《月讀》、《月華》較具關聯性）
從那天之後，天空就不斷下著雪。
我捧起一堆雪，將雪與稻草紮成一個小小的人形，放在房間的角落。
雪的反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我就趴在地板上，側著身看著那小小的人形。
人形上微彎的小小樹枝，與紅色的野茨果實，也微笑地看著我。
房間很冷，我微微縮起了身子。
我伸出手，輕輕地撥掉了人形上髒掉的地方。
「雪芙……」
說話的聲音很快的成了一團霧氣，阻絕了我的視線。
「今天的大地，也跟妳一樣，是漂亮的一身雪白呢。」
「妳知道嗎？上次妳拯救的座敷娃娃，我已經將她送到一個好人家了。」
「那個人家雖然並不富裕，夏天很炎熱，冬天也會寒冷，但夫妻倆卻都非常善良，村莊也沒有盜匪滋擾，座敷在那兒一定能安靜的生活下去的。」
「還有阿，最近我到媽媽的墓上參拜時，附近的樹上開了不知名的小小的白花，非常好看。我替妳摘了些回來，高興嗎？」
「那、姊姊幫你把這些花別到頭上好不好？」
「那一定會非常好看的。」
因為捨不得破壞人形，我只有將花莖折彎，輕輕地黏在人形頭上，須臾，花就落了下來。
「……」
我想說些什麼，卻無法發出正常的聲音。
「雪芙……是姊姊對不起妳。」
都是我的錯。
回想起來，從綠魔手上救了我的肯定是雪芙吧。雪芙是那樣善良而相信著我，而我竟然因為那不正常的幻覺就殺了她，我是不正常的，只要我在，就會帶給週遭的人不幸，如果我不在，那師父也不會離開，媽媽跟妹妹也不會死了。
要是我不在就好了……
原以為，學了陰陽道的我能為村莊帶來幸福，但卻只帶來了更多的不幸，回想起來，在我來到之前，村莊也已經存在好幾百年，人類也已與妖怪和平共處好幾百年了。妖怪之所以開始不斷侵擾村莊，也不過是因為貪心的人類不斷地拓展自己的行動範圍，而侵擾到妖怪的住家而已，人類為了自己的商業利益大肆燒山開路，會招來報復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只要人類安於山下的這塊平原，把後山還給妖怪的話，那人妖之間也能再度恢復和平吧？
但是只要我還在這裡就是不可能的。因為村子一定會利用我去殘殺妖怪，好讓商團能走過後山捷徑，到其他地方貿易。但要是我離開了，村人就沒膽上山，而只要有月島神社在此地坐鎮，妖怪也是不敢下山的。
要是我不在，那一切都會更好……
那麼，我就不在吧。
「雪芙妹妹，我們一起離開吧。」
抓起人形，我走出了房間。庭院裡滿是風雪，我將人形藏在懷中，頂著飛雪艱難地走出了大門。
大門外早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我將衣襟拉緊了一些，但又不敢太緊，以免懷中的人形會融化掉。
要向哪兒去呢？外頭除了一片雪白與幾枝枯木外什麼也沒有了，就算想漫無目的地選擇一個目標物走去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離開這個村莊就好了吧？要離開這個村莊，最快的方法，還是爬過後山，直接到遠方的林檎村，就算雪再大，山還是找的到的，那麼，就往後山走去吧。
走出月島神社，望著遠方籠罩在風雪中的大山，我加快了腳步。
沿途上四周只有一片白，除了風雪聲，還有幾枝偶爾會啪的一聲斷掉，落下一堆積雪的樹枝外，寧靜的什麼也聽不到。
就在這種寧靜中，我走到已經荒廢的，師父與我住過的那幢屋子前。
房子早已埋在雪中。
但房子前面原本應該是一片純白的地方，卻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一個影子。
我是認得那個影子的。
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那個影子也站在身邊，也用同樣熱情的眼神看著師父。
而現在，那個影子向我走了過來。
「夕葉……」
夕葉一邊解開纏繞在左手上，綁成Ｘ型的念珠，一邊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妳為什麼在這裡？」
「夕葉，我……」
「妳想離開我們對吧？妳想背叛這個村子對吧？」
「……」我無語，只能點點頭。
「村長吩咐過我，只要妳想離開這村子，我就必須阻止妳。」夕葉將念珠抓在掌中，伸出拳頭對準了我「因為，如果妳不在的話，村子會被妖怪踏平的，除了你沒人能阻止那些妖怪的。」
我苦笑，搖了搖頭。
「夕葉，妳錯了。妖怪根本不會下山來，被妖怪殺掉的那些人，都是硬要闖進妖怪領域的商人。就算我不在了，只要月島神社還在，妖怪就不敢下來。」
「……」她無語，但還是緊抓著念珠，對準我不放。
「村長只是在利用我幫村子的商業利益開路而已，根本不是為了村子的安危。這樣妳還要阻止我嗎？」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像想辯駁些什麼，然後又搖了搖頭說「我也知道……但是，我也希望妳能夠留下來，不可以嗎？」
我深深地看進了夕葉的雙眼中。
因為我是一個奇怪的人，一開始是沒人願意接近我的。
每天黃昏的時候，我都會用泥土捏成人形，旁邊擺著幾朵切碎的花，玩著一個人的扮家家酒。我假扮媽媽，又裝出低沉的聲音假扮爸爸，我不知道爸爸是誰，所以總想像神主就是我的爸爸。我玩著這遊戲的時候，旁人總是嘲笑著走過，而我會裝成不知情，繼續假扮下去，直到有一天，真的有一個女孩，不嘲笑我的幼稚，不嘲笑我的孤單，向我走了過來。那個女孩就是夕葉。
從此就多了一個扮演爸爸的女孩。
扮演媽媽的女孩與扮演爸爸的女孩總是在一起，不管是吃飯的時候，還是玩耍的時候，甚至是睡覺的時候，也會偷跑到彼此的房間。
有一天，扮演爸爸的女孩告訴扮演媽媽的女孩，神社裡來了一位陰陽師，兩人很興奮地跑去偷看，還不小心被神主和那位陰陽師發現。後來，扮演媽媽的女孩成了那位陰陽師的徒弟，因而離開了神社，也離開了扮演爸爸的女孩，當時她並不在意，以為很快就會再回來，以為很快就會再遇到那位總是在一起的女孩。
沒想到一去就是好多年，等到回來的時候，扮演爸爸的女孩早已離開了神社，而扮演媽媽的女孩則繼續留在神社，成了月島神社的破魔巫女，兩人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來往，終於也不再見面。
但是，一旦見面了，回憶反而洶湧不絕地湧了上來。
「不行的，夕葉。我留下來只會帶給大家不幸而已。」
「才不會呢、大家都覺得有小月以後，村子就變得很富裕，大家都過得很幸福。而且小月如果離開的話，很多人都會因此痛苦的……包括我也是。」
「夕葉……那不是真正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上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即使對方是妖怪也一樣。」
然而，離開了喜歡的人，不只是夕葉，連我也感到十分痛苦。
「夕葉，與我一起走吧，離開這個村子。」
我以為她會答應的，沒想到她只是搖了搖頭，說：「小月，我跟妳是不一樣的，我……已經離不開這個村子了。」
「……」我感到很惋惜，擠出最後的聲音「那麼，夕葉，我們只好說再見了。」
我跨出一步。
「不許動！」
夕葉抓住念珠的手變的更用力。
我跨出第二步。
「停住！小月！妳真的來硬的也要闖過去嗎？」
我點了點頭，跨出了第三步。我不知道夕葉想做什麼，但她要阻止我是不可能的，我沒有想太多，直接跨出了第四步。
「哼……」夕葉突然露出了冷笑「小月，妳一定認為我是無法阻止妳的吧？但是妳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其實我也是源八幡的弟子。在妳不知道的時候，師父常常來神社給我個人指導。」
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可是如果夕葉說的是真的，那就能解釋師父不在家的那些時間都在做什麼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夕葉也是不可能阻止我的，我能感覺得到，夕葉身上並沒有多少靈力，憑現在的她，連妖怪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對付我了。
我跨出了第五步。
「妳一定還是覺得我不可能阻止妳吧？確實，我的潛質跟妳比差太多了，但我有一方面卻遠勝於妳，至少師父是這樣說過的。」
真的假的？到底是什麼方面？
我並沒有停下腳步，跨出了第六步。
「他說，我在結界方面的造詣，是千年都不可能有人可以超越的。」
夕葉手上的念珠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我來不及反應，已經踏出了第七步。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踏進了一層橘色的膜中。
我知道這是什麼。
「不動！」
為了不被夕葉的結界鎖住，我張開了自己的結界，但即使我的靈力遠勝過夕葉千百倍，我依然只能在夕葉的結界裡撐開一個極小的空間，這樣的空間連要轉動手腕都是困難的，更別說要拔出破魔劍砍斷結界了。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
夕葉走了過來，伸出手很輕易的就穿過了結界，撫摸著我的臉。
「師父傳授給妳的不動結界是屬於可以對外也可以翻轉對內的兩用結界，不可能跟我專門對內的蛇蠍結界抗衡的。」
也許夕葉沒有發現，但她的眼裡流出了大量的淚水，在臉上泛濫成一道河流。她的聲音依舊十分冷靜，但那是強裝冷靜，還是真的如此絕情，就不得而知了。
「在妳改變心意之前，我是不會放妳走的。」
她很快的轉身過去，也許是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淚水了吧。
在這種時候，我竟然只注意到這種東西，也許我真的是被師父影響了。
「可惡，沒想到真的打不開阿……」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了。夕葉走了之後，我不斷用靈力衝擊蛇蠍結界，好不容易才讓空間增大了些，勉強拔出破魔劍來。但不管我注入多少靈力在破魔劍上，卻都無法刺破結界。不知不覺間，風雪都已經停了，大大的太陽高掛空中，將四周的雪都融化成一灘爛泥，但結界內仍十分寒冷，也許是結界阻隔了空氣流通的關係吧。
我放棄了，收起破魔劍，倚在結界上，看著彩色的小鳥在雪融的枝頭上亂竄，看得我內心都變得祥和起來。
突然，小鳥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發出一聲慘叫跌下樹來，摔死在地上。
然後，即使是透過厚厚的結界，我也感覺到了那濃厚的妖氣。
這樣的妖氣，只有某個籠罩過大山的妖怪，才勉強能與之比擬。如果讓這樣的妖怪接近村莊，那會變得怎樣呢？
我不斷祈禱著妖怪往別的方向去，但天卻不從人願，妖氣越來越濃烈，代表妖怪也越來越靠近我的方向。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這個妖怪。
我再度抽出破魔劍，傾注所有的靈力，拚命往蛇蠍結界上刺去，但除了冒出幾點火花外，什麼用處也沒有。
「可惡，快打開阿。」
我將結界撐到最大，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往結界上一砍，鏘的一聲巨響，非但結界沒有破壞，反而讓破魔劍折成兩段，差點刺傷了我。
「可惡……」
我感覺到，那妖怪已經走過了後山，來到了村子前方。
天空慢慢的暗了下來。
我抬頭看，一角黑影慢慢的覆蓋過太陽，今天竟是天狗蝕日的日子。
可惡，連天都幫著這妖怪嗎？
不知道為什麼，妖怪竟然沒有向我這邊走過來，反而直接拐進了村子裡。
村子馬上就騷動了起來。
雖然我看不見村子裡的景象，但也能想像現在村子裡發生了多殘忍的事，那樣強的妖怪如果進到村子裡，不用半個時辰村子就會完全成為一座死城，為了村子裡的那些人，我一定要馬上趕去才行。
可是這個時候，夕葉的結界卻蠻不講理的幫著妖怪，我越用力，結界就縛的越緊，根本不能掙脫。
天空已經暗了一半，村子也漸漸寂靜了下來，我了解到，現在已經為時已晚了。妖氣在村中停留了幾刻鐘後，又移動了起來，伴隨著強烈的血腥味，一個巨大的人影朝我走了過來。
我看見，那個醜陋的巨人嘴裡咬著赤裸的無頭女人身體，手裡還提著一大串的人頭，我一聞到那噁心的血味，就忍不住作嘔。
巨人臉帶嘲笑，走到了我面前。
「你……你把夕葉……還有大家怎麼了？」
他把嘴裡的女人吐在地上「夕葉？喔──妳是說那個急著跑出村外，說要幫誰解除結界的女人嗎？他不就在這裡嗎？」
他撇了撇嘴，指向地上的裸女屍體。
「你……」我不敢相信，那個總是如此善良友善，我最好的朋友，被師父誇獎是世界上最偉大結界師的夕葉，突然就這樣死了。
「妳朋友？嘿嘿嘿，妳的朋友洞還真是緊阿。雖然已經不是處女了，我用起來還是很滿意喔。不過吃起來味道不怎樣就是了。」
他露出讓人噁心的淫穢表情，還故意吐了一口口水在夕葉身上。
我舉起已經斷成兩半的破魔劍，立誓要把這個不可饒恕的傢伙碎屍萬段。但這卻改變不了現在我仍被困在結界中的處境。為什麼夕葉已經死了，結界卻仍沒有消散呢？難道她用來綁住我的執念真的就這麼強嗎？
「舉著那把破劍就想殺我嗎？嘿嘿，妳這小姑娘還真是有趣，不過就是缺了點自知之明。我聽說影狽被妳這樣的小姑娘幹掉，看來那傢伙也不怎樣阿，呼呼呼。」
他將手指伸入結界內，我用力一砍，卻只砍斷了他的指甲。
「唉唷，妳這小姑娘可真兇哪，還好我夠小心，不然斷了手指要重長出來可麻煩的勒。」他摩娑著自己的手指，接著說「原本我是打算姦了妳再吃掉妳的，不過為了安全還是先殺掉妳再姦屍好了。」
天空完全暗了下來，最後的光明，照亮妖怪那先向後縮，又猛烈向我刺來的利指。
那速度實在太快，我完全不及抵擋。只聽到撲通一聲，我身體裡某個跳動了十幾年的東西停了下來，我藏在懷中的雪芙人形，也斷裂成兩半，沾滿了血飛了出去。
「……」巨大的衝擊讓我眼前變的模模糊糊，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痛，只覺得好睏、好想睡覺，我什麼也不想管了，只是沉沉的閉上了眼，然後，連感覺也沒有了。
睜開眼只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
並不是冬雪的那種白，而更像是一片無止盡的大霧那樣的白。
這是哪裡呢？我試著用手摸索，卻只摸到水氣的觸感，無可奈何，我只好往前走。
走著走著，眼前稍微開闊了起來，我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這裡應該是條河吧？霧氣稍微散去了些，我打量四周，發現河岸上堆滿了一座又一座鵝卵石搭成的小塔。
到底是誰，會費這麼大功夫在這裡堆起這樣多的石塔呢？
隱隱約約中，我好像聽過類似的傳說，可我卻怎樣也想不起來，那傳說所說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我蹲下來，撫摸著那些石頭，但只是輕輕的一碰，石塔就倒塌了，石頭落在地上，發出異常巨大的回聲。我站起身，看向對岸，河水一望無盡，河上籠罩著濃濃的霧氣，霧氣之中，似有什麼逐漸靠近。
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之外，又多了一種非常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我是認得的，村裡的船夫每次在湖上划船時，就是這樣的聲音。
我突然想起那個傳說，阿阿，原來這裡是三途川哪，原來我已經死了阿。
真是讓人不甘心哪。
但為什麼會如此不甘心，我卻想不起來，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那船駛到我的面前，船上站著一位穿得一身雪白的女子，我有點驚訝，那女子分明是我的妹妹雪芙，但那女子的氣質卻又與雪芙十分不同，也彷彿不認識我似的，也許每個人在這裡都會看見自己最想念的人？
但也因為雪芙，我終於想起我所不甘心的是什麼了。
在收拾掉那個為非作歹的妖怪以前，我怎能就這麼死掉呢？
我感到我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那長的像雪芙的女子對我伸出了手，我只是拼命搖著頭。
「我不能走。」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我看見，天上垂下了一條細如蛛絲的光絲，那光芒溫和安詳，就像夜晚的月光一樣。我抓住那條光絲，對女子露出抱歉的微笑。
「我不能跟妳走。」
那女子好像了解了什麼似的，對我深深鞠了個躬，我還來不及看到她抬起身子，就被光絲拉了上去。
醒來之後，我感覺背上多了個什麼東西，那東西似乎是我身上的一部份，而且現在如果不將它伸展開來，我就會非常不舒服。
但我一將那東西伸展開來，就爆出了強烈的風壓，將四周的物體都震飛開去。
這時我才看見被吹倒在地上的妖怪，那個醜陋的巨人。
在我醒來的那瞬間，他似乎正把他那話兒抵在我身上，也因為那東西貼的最近，也被爆波震的血肉模糊。
看到牠狼狽的樣子，我不禁竊笑了一下。
「妳……怎麼可能……妳明明死了的。」
我微笑，揮動背上的翅膀，輕輕的浮上空中。
「因為、月光。」
「妳是說帝流漿……？不可能的！今天是朔月，怎可能會有什麼帝流漿？」
我將背上的羽翼分出一部份，一大群漩渦狀的黑羽在我手上凝聚成一把劍，我將劍指向妖怪身後，那裡是月見湖，湖上飄著一顆大大的月亮。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天狗蝕日的關係，湖中的倒影以為到了晚上，才跑了出來吧？」我將黑羽劍指向怪物「你的疑問都已經解答了，現在你這該死的畜牲該去死了吧？」
「可惡，妳別太得意忘形阿！告訴妳，沒有結界困住妳，我一樣可以殺妳第二次！」
妖怪衝了過來，但我並不是很在意，反而是地上散落的一串橘色念珠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拾起念珠，拍去上頭的灰塵，很珍惜的收進了懷裡。
「妳在看哪裡阿！」
妖怪揮出猛烈的一拳，劇烈的風壓讓我的頭髮向後亂飄，但對現在的我來說，那不過就是花拳繡腿罷了。我輕輕偏過頭，就閃過了拳頭。
「夕葉……我一定會為妳報仇的。」
妖怪一拳落空，勉強維持住身形，轉身又想攻來，原本牠應該還能再揮出一拳的，但我已經再也無法忍受這醜陋噁心的東西了，我揮動黑羽劍，妖怪瞬間一分兩段，下半身留在原地，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死亡的上半身則飛過了我頭上，摔在遠方。
我抬頭看向天上，只露出圓邊一角的太陽，看起來就像新月一樣。
我收起黑羽劍，想從地上散落的頭顱中找出夕葉的頭，好好為她安葬。但在這個時候，遠方一個漸漸接近的腳步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走的很快，一瞬間就已經到了眼前，我提起防禦架式，卻又馬上放下了雙臂。
我太認識那個人了。
他完全沒變阿──
「師父！」
我跑了過去，想擁抱師父，但在碰到前的幾步，又猛地停了下來。
「哎呀月讀，真是好久不見了阿。看來我是來晚了一步，妖怪也已經被妳收拾了呢……妳做的很好，月。」
一邊說著，師父一邊作勢要抱住我。我向後躲了開來。
「別碰我！」
「！？」
「師父，請不要靠近這樣醜陋的我。」
「醜陋？不會阿，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月現在可是美的不得了呢！不過長大了反而變的比以前更害羞嘍？」
我搖頭「不是這樣的……」
「我已經是個醜陋的妖怪了……再也不是可以被人愛的人類了。」
「所以師父，請你不要靠近這樣醜陋的我。」
師父沒有說什麼，只是露出他一貫的微笑，然後嘴角越勾越上揚，突然大笑了起來。
「師父！你在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月，妳覺得我有什麼不同嗎？」
「疑？……沒有什麼不同阿。 ……阿！」
「這就對了，因為我──」
因為師父──
「早就死了。」
什麼嘛！師父這個壞蛋，竟然騙了我這麼多年！
「其實我跟妳是一樣的。」
這麼說，師父當初離開我，也是因為……
「當初的我面對如此可愛的妳也是十分自卑的，我是一個死人，怎配得上妳這樣可愛的女孩呢？」
我搖搖頭「師父就是師父，我才不會介意那種事呢。」
「我也不介意妳是不是曾經死過阿，可是，妳自己會介意不是嗎？」
「阿……」
「不過，現在都沒關係了。」
師父摸了摸我的頭，我瞇起了眼睛。
「月，永遠在一起吧。」
我抱住了師父。變成妖怪之後，連血腥味聞起來都甜甜的。
「嗯，永遠一起。」
2010年8月28日 星期六
日記系列2010/8/27：HiSa
2010/8/27
自由自在的過活令人恐慌，終於脫離了自由，卻又沒完沒了的懷念自由。
還沒當兵以前，人總是會把軍旅生活想的太浪漫；還沒上班以前，人也會把辦公室生活想的太過美麗。其實當個上班族跟當個兵，除了一個還有下班勉強算個人以外沒什麼不同。當兵長官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當個上班族也大抵如此。當兵沒有辭職的權利，還有沒人性的政府機器壓迫你，所以你不敢說不；當個上班族則沒有辭職的錢力，沒有工作基本上意謂著世界末日，所以你不僅不敢說不，還要裝作很樂意、全心全力去做。
人生下來基本上就注定被這個社會奴役。
人生而自由，偉大的哲學家是這樣說的。
他卻沒告訴我們，人生而需要金錢。現代基本上不存在完全不需要與人交易的人類，一個人就能生產全部自己所需的世界已經進入神話裡了，現在就算想隨便找塊地自耕自足也是不大可能的，畢竟大多數水源都已被污染，而灌溉用的水又是要錢的，手上沒有可以與人交易的媒介的話，可以說根本寸步難行。
而可悲的是，大多數人在自由自在的環境下，都不能產出交易的媒介。
我們都已被訓練成等待主人餵食的看門狗，失去了創造金錢的能力，只能在被奴役的環境下，換取獲得資本家施捨的可能。於是，極少數握有大量金錢的人，豢養著一大群聽話的狗，狗為飼主作所有的事，然後搖尾乞憐一頓晚餐，並看看能不能存下兩根骨頭。
我們的教育是可悲的，教育教導我們一條狗該有的各種技能，然後，告訴你學好這些技能自然就會有很多狗骨頭，無須去考慮狗骨頭的事，於是，慢慢的，我們的創造力被完全抹殺，我們那些創造大量金錢的點子從一開始的充滿熱情，變成只是想想而已，終於最後，連想也想不出來了。
不僅是教育，我們的文化也充滿了濃濃的反商氣息。生活在這塊島上的人很奇怪，一方面崇拜那些巨富大賈，做著不切實際的樂透發財夢，買走書店上每一本投資理財的書、連星座也有理財專欄；另一方面卻仇視富人，選擇明知一輩子都不會有錢的道路，並且覺得利用朋友賺錢會有罪惡感，即使對朋友沒有任何損害也是這樣（更奇怪的是如果是在被奴役的身份下……我是指頂著公司名號的情況下，這種事卻又做的十分順手。）
我們看到了日薪０元到一千元的巨大跳躍，並且感到安全。之後，我們安慰自己只要努力學習變的更專業就會賺更多錢，卻永遠不會去想如何直接弄到錢，我們所有關於錢的思維都是迂迴的，即使身為推銷員，也是想「只要業績好，東西賣的好就能有很多獎金」而非「我該如何把自身的價值直接變為金錢？」我們永遠都依賴資本家給的狗骨頭，而抹殺了自己創造狗骨頭的才能。
我並不是說每個人都應該去開店或開公司。的確，有些人看穿了這個窘境，決然的辭掉了工作，開了自己的一間小店，其中的許多人都會失敗回去請求豢養，而剩下的人中，又有大多數很快的麻痺於既定模式，變成自己奴役自己的一條狗，而且比原本的狗更累。只有少數人終於了解身為一個自由人是怎麼回事，他們很快的就有了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錢，而且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他們並沒有被綁在自己的位子上，他們選擇經營公司讓公司壯大只是出於喜好或者競爭意識，這時的他們也許仍是被成功和競爭豢養的狗，但那豢養的等級已經是高的太多了。
更有一些人，他們在成功前就有一生的目標，解決金錢的問題後，他們不被名聲權位或是競爭欲望限制，自由自在得去完成一生的使命，他們是真正的自由人，也許他們依然被所謂的目標豢養，但人是不能過久的承受碌碌無為的自由的，與其追求飄邈無依的終極自由，不如保有某些項圈，充滿活力的活下去。
我是晚了。
我的創造力早已被完全抹殺。從我打從心底接受「安份工作─存錢─投資」的安全道路開始，就已經不大可能脫離豢養了。一個自由人必須能在自由的情況下產生大量的金錢，而我自由時卻只會瞎耗時間，可見我也沒有成為自由人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可以慢慢培養能力吧？工作能力都能夠培養，自己創造金錢的能力沒道理學不到半點皮毛的，只要擁有能力、心態又能改變的話，那總是有機會掙脫鎖鍊的。
離題好大。
昨天我十一點多到家，兩點睡覺。
今天五點半就起床，七點半發完ＤＭ，睡不到什麼，十二點半又上班了。
發ＤＭ其實是很簡單的工作，只要假裝積極樂觀不怕被拒絕，說著千篇一律的台詞把ＤＭ遞出去就好了，國中生們是不太會拒絕的。
發ＤＭ的時候，站在這十步方圓內的我，一直看著對面的早餐店，裡面有很多國中生，我們不會特意走進去打擾人做生意，那樣也太過緊迫盯人。早餐店右邊大約二三十步之處坐著一男一女，他們就是所謂的不良少年少女吧，從七點不到就一直在那兒聊天笑鬧，一直到快八點大家都上課了還是坐在那兒。
他們都染著金髮，是非常粗糙的染法，男的頂著一頭獅子頭，而女的則綁著原本應該是俏麗可愛，卻因為粗糙的染金而略顯粗曠的馬尾，那馬尾略略搖動，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彷彿有種(HiSa)ひさ子的感覺。男的一直在講笑話，逗得女孩花枝亂顫，男的也露出一口白牙。
在旁人的眼中看來，他們只是群讓人搖頭的不良少年吧，但我卻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某些美好的東西。在快樂的表象之後，也許他們都有各自的痛苦，但我還是崇尚他們的自由，我也曾自由的活過，自由讓人覺得恐慌，但離開自由之後，卻又會沒完沒了的想念自由。
看著他們，不知為什麼我心中浮現當初看CLANNAD的感覺。岡崎朋也在旁人眼中看起來也就是個不良少年吧，但我們都深知不是那麼回事的，也因此，CLANNAD才無比深刻，而且比鍵社的其他任何一部作品都還要更貼近現實。
學歷是很重要的，但學校並不一定能給每個人他需要的東西。
也許，有幾個真摯的朋友，以及燦爛到足以照耀一生的回憶，會是更重要的事。
如我這般空白的人生，那就太可悲了。如果那孩子要走過來，我會希望他就在那裡，跟大家坐在一起。
2010年8月25日 星期三
日記系列2010/8/25：頹廢
2010/8/25
真的很忙，又要處理日常雜務，又要為工作做準備，又想寫些東西，時間就那麼少，想做的事情卻很多，在這種忙的一團亂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變成多頭馬車，最後哪裡都沒去成。今天就是這種情形。
今天十點多到家，打開電腦填填問卷、按按廣告、看看新文，洗個澡大概十一點，原本在猶豫，到底要寫日記還是備課，想到一半決定先去額版賺點Ｐ，然後看人發錢心癢難耐自己也發起錢來，還寫了篇有火藥味的長文酸某些每次都發個位數錢的人，之後還一路發猜圖文跟猜歌文，結果一晃眼就三點了，什麼都沒做成，還噴了一兩千Ｐ。
這樣子浪費時間，簡直比沒有工作的時候還不如。
其實有工作可能也是一種頹廢。
過去的我以為，自由的選擇了不自由也是自由的一種形式，但我錯了，不自由就是不自由，自由的選擇了不自由是出賣自由，而不是表現自由。輕率的選擇了不自由，其實只是無知與天真的表現。
從前我以為，沒有把時間轉換成金錢是種頹廢，現在我發現，只為了賺錢而選擇不適合自己的工作也是種頹廢。人生就那麼短暫，應該要盡全力去作符合自己天賦的事才對，金錢固然重要，所以我也認為有工作總比沒工作強，但只為了錢而把自己綁在不適合的工作上，那跟出賣靈魂給魔鬼又有什麼兩樣呢？
況且，做著根本不適合自己的工作，又能賺到什麼錢呢？
我並不後悔出賣時間換取薪資，我後悔的是，我當初為了身分體面，而選擇了其實不符合自己生涯規劃的工作。不管怎說，一個以後打算轉戰金融業或是考公務員的人，選擇一個週休一日而且每天除了睡覺幾乎都在工作的職業，實在都不能說是個明智的選擇。
當初我是想：沒關係，就做一年看看吧，做的好也許可以改變生涯規劃，專心做這行。但我沒考慮到的是，如果我根本沒辦法作好呢？如果我討厭起這工作怎辦？雖然我知道痛苦會讓人成長，做著不適合自己的事其實最能磨練技能，這工作其實對我很有幫助，但是，人生不是壽命無限長的ＲＰＧ電玩，只是單純的變強，那對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的天賦是天注定的，人的個性是很難改變的，所以人適合什麼樣的工作，適合怎樣的生涯規劃，也是早就寫定的了。硬要逆天而行，就像戰士硬要修練魔法，雖然多少可以提高本來很不擅長的魔法技能，但也喪失了原本參加武鬥大會成為國之神劍的機會，有人可能會覺得沒關係，即使晚一年成名，因此會用魔法還是值得的，但我卻覺得這是一種浪費，是十分可惜的。
人生就這樣短短的幾十年，職涯更是只佔其中一部分的時間，晚一年就少了很多的機會，就可能被很多人超越了，更何況，天有不測風雲，能活幾年都是不知道的，浪費一年，真的沒關係嗎？
當然，後悔也是來不及的，既然練了魔法，就努力在這一年裡把它練好吧。寫這些東西，只是希望能警惕我自己選擇工作真的要小心，也希望一年後的我，能果斷的放棄，走回正確的道路，而不要因為累積了一些成績，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下去。
2010年8月20日 星期五
日記系列2010/8/19：啟程
2010/8/19
人，究竟是在痛苦中昇華，還是在痛苦中毀滅？
365天，到底可以有多漫長？
到明年八月底這區區一年的時間，才過了僅僅四天，我已經開始等待結束的那一刻。
我真的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了。
正式上班僅僅過了四天，我已經開始體會到那種快被捏死的壓力。軍中也有壓力，壓力來自於上級無理的要求，來自各式各樣的暴力與威脅，但你至少可以消極抵抗它，這裡的壓力不同，雖然沒有明顯過份的要求、沒有暴力沒有威脅，可確確實實存在著一種無法捉摸的壓力，而且這種壓力無法消極抵抗，因為是你自找的。
自己打造的牢籠，可以怪罪給別人嗎？不行。
這壓力跟當初找工作的壓力又不同，找工作時與其說是壓力不如說更像是種焦慮感，那時候看著日曆一頁一頁翻過，總有種大好時光飛逝卻祿祿無為的恐慌，但那種恐慌至少還是正面的，因為那代表你相信自己有大好未來，只差一份工作來兌現自己的價值。而現在的情況，則像是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正想要開始貢獻價值，卻發現自己其實產生不了什麼價值，根本不適合這份工作一樣。
硬要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是件痛苦的事。
硬要做著不適合自己的工作，則是更加痛苦的事。
真正簽約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適合這個工作，只是按照契約，我至少得做到明年八月底，中間不能自己辭職，只能夠由對方解約（即炒魷魚），否則就要付出二十萬違約金，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可以現在逃掉。──不，就算是沒有這個契約，我還是不會現在逃掉吧，因為才當了四天就想逃跑，實在是太丟臉了。
所謂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人活著很多時候就只是為了不想被看不起的那口氣、為了那張臉皮而已。當初也是因為拉不下臉皮所以做了這工作，現在又怎可能厚著臉皮主動提離職的事呢？
換好聽的講法就是：當初就是因為想要有個有點名譽的職位才做了這工作，現在怎可能反而去做些不名譽的事呢？人活著不外乎名利，為了求名，即使前方是地獄，也只好大步踏進地獄裡了。
我想稍微描述一下這四天做了什麼事。
禮拜一，第一天正式上班。這天其實還頂輕鬆的，那天似乎就看看書吧，還有人來關心晚餐的問題，於是也叫了個什錦炒麵，邊吃邊竊喜著，沒想到都正式上班了還跟實習差不多欸，搞不好檢到爽缺了？
不過，炒麵吃了很熱。
到了晚上，收到了我這兩週的課表，課表倒不是要去給學生上課的課表，而是我要到處去聽課、受訓的課表，那時我還想「真棒，這工作還挺輕鬆的欸，到處聽課還能領薪水！」沒想到，這才是我苦難的開始。
那天晚上還做了什麼事？大概就是丟好幾大袋的垃圾後，突然被叫去掃三樓，因為一開始是說「一起幫忙」，我還以為會有人一起來掃，結果跟Ｓ老師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起來，然後Ｓ老師都走了，我才發現：不對、好像是我要一個人掃欸。
然後才趕緊開始掃，掃這地真是大工程，沒掃過補習班的人一定不相信，補習班教室每天都會有跟跨年晚會或春浪之後一樣的垃圾！這垃圾不是指小紙屑、衛生紙團什麼喔，而是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會有：考卷、衛生紙（也有沒用完的！）、斷掉的筆、喝完的鋁箔包、沒喝完的寶特瓶、麵包袋、鹹酥雞的骨頭跟紙袋……這些東西有些是在地板上，而更多是在抽屜裡，所以你只好伸手進去把這些垃圾挖出來再清理掉，那天，我大概掃了五六個畚箕的垃圾吧，嗯，只是兩間小教室。
不過，那時我依然想，只是掃個地也有這種薪水，其實不錯了。
回家要騎40分鐘，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
禮拜二，其實依然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一點半到五點半去看學生自修而已，其他時間都在備課。不過帶學生自修某方面來說反而是最累的事，如果你真想讓很混的學生看書的話。為什麼？因為學生一開始會假裝乖乖聽話，然後就不斷做些小動作測試你的底線，如果你沒有馬上制止，那你以後就再也無法制止他這動作，你的底線就後退了。再者，就算你有制止他，他還是會反覆的測試你，在你一次次的制止中，他最後還是會發現，其實你並不是真那麼在意，並不是那麼兇的，然後，他就不理會你的制止了，於是乎，你的底線又後退了。
在這場戰爭中，就算是最勇猛的戰士也總會有累倒的一天，全面失守只是早晚的事。
這只是挫敗的第一步。
晚上，不意外的又被拉去掃地了，這次竟然是說要教我怎麼掃地，我驚訝，掃地還要人教，莫非把老師當白癡乎？後來我才知道，這掃地可詳細了。首先，要先把椅子都倒放在桌上，其次，把抽屜的垃圾都挖出來丟地板上，然後，把桌椅排整齊後先去擦白板，記得還要清板溝，之後就是掃地，記得桌子靠牆的縫隙要掃乾淨，掃完之後，還要拖地，拖地要去樓下提水桶跟拖把上來，一間教室大概要洗四次拖把。拖完地後，別急，每個禮拜要洗兩次冷氣濾網，今天剛好要洗，拆下來，一起拿下去樓下廁所。
到了廁所了，拖地的廢水別亂倒，要倒馬桶裡，才不會阻塞水管濾孔蓋，廁所也要洗，地板馬桶都要用魔術靈刷過，門要擦，鐵製水龍頭要磨，千萬不能有臭味，廁所外地墊記得每週洗一次。掃完廁所了？這只是其中一樓而已，全部有六樓，每天都要掃，這還不包括每天都要收的垃圾，對了，記得放垃圾袋要撐開。
為人師表，所以要掃廁所。
沒想到我都逃離了軍中，還是逃不過掃廁所。
今天難得早點掃，回到家又是個11點。
禮拜三，開始嚴峻了些。
12:50剛來，就趕著上去聽一點的課了，說真的，要通過那一大群學生坐在後面聽課是蠻尷尬的，不過大概新進老師都得經過這一關，只好乖乖接受了。G老師上課很隨性，常常會扯到很多課外常識，也會講很多笑話，所以雖然內容講很快，也是可以講滿滿兩小時，這點真要經驗老道，我模仿不來。上完兩小時，G老師又馬上要上另一科一個半小時的課，連聽了三個半小時，連我都覺得累，G老師卻是六點就馬上還有課，真辛苦阿。
晚上本來還要去聽其他老師的課，但因為Ｕ老師寧時有事，有個學生只好託付給我，我也就取消聽課了。這倒沒什麼，輔導我是有經驗的，之前我就是理化輔導老師，也就是有這經驗我才會來補教業，讓人抱怨的是，Ｕ老師交接給我的上過的範圍根本完全不對阿！學生明明上過的地方，怎會說是今天要上的呢？害我霎時間囧在那裡，還好我急中生智，說要幫學生加強複習，趕快隨便找份成卷印給他做，雖然範圍有點不符，不過忙亂之間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這個學生很認真，雖然做出來錯誤不少，不過我講解他都有在聽，不會急著想離開，雖然他老是記不起來密度濃度溶解度三者個公式跟之間的差別，在算平均密度時還怎講就是要把兩個密度直接相加除以二，但反覆的講解過後，他最後竟然也能自己從頭把最難的那題做出答案，真是讓人欣慰。
也許我真的適合輔導，只是不適合教課。
一個以考卷為主，一個卻是要從觀念教起，畢竟是不一樣的。
我很會解題，從零教起整個就觚仔了。
晚上，雖然我應該九點就要下班，身為一個菜鳥，自己先走還是怪怪的。上次幫忙一下，結果越幫越多，雖然是跟人合作，還是掃了兩樓加一個廁所。
今天掃比較快，九點半過去一點就走了。這兩天晚餐都沒吃，下班才直接去吃好料，今天吃三媽臭臭鍋，所以我回家又快11點了。
禮拜四，今天，真正開始體會到壓力了。
因為今天十點就要去別的分校聽課，七點半就起床了，因為第一次走怕迷路，八點四十就出發了，結果除了某個圓環我騎錯車道只好多繞一圈外，都沒發生什麼意外，才四十分鐘就到了。時間太早，還在附近的店買杯飲料坐到9:50才進去。
結果怎等都等不到原本要來的Ｌ老師。
到了快十點半，Ｌ老師才來電話，要我自己先上樓開冷氣等他。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人了。Ｌ老師講了許多有用的東西，包括備課的要點就是要把國中題目全部做過，才知道上課要講哪邊、補充什麼，或是課程編排上也可以先講到後面的東西，這樣以後學生就會覺得自己是在上舊東西，不會老覺得都是新東西、都上不完……之類的很多實用的技巧，然後他希望我能吸收這些技巧，下午Demo(試教)給他看，這下我可慌了，雖然滿口答應，但這些技巧老實說太過形而上之，離我這個菜鳥太遠，我根本吸收不了。
下午原本還要上課的，結果臨時又要帶學生自修，又是上次那些。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些人我已經是管不了了，不過也算了，只要打混的那幾個不要吵到其他人唸書就好，想唸書的還是會唸書的，還是有用功的學生會來問問題，這種態度之下倒也相安無事，不過這樣被騎到頭上，總有種挫敗的感覺。
我應該打從一開始就很兇的。
下午來了通知，終於到了要我交出藝名的時刻了，我其實早想了幾個，但總不知道好不好，下去跟其他老師討論，大抵上不是太軟，沒有那種威嚴，就是字跟其他老師名子重疊，沒一個可以通過的，後來許多老師一起加入取名的行列，一直到我離開這裡回去demo的時候都還不能決定。
結果剛到那邊電話就來了，我被取了個不太響亮也沒很有特色的藝名，不知道怎取出來的，不過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我也只好接受了。從此我得到一個結論，取名果然是不能集思廣益的。
試教，被電爆了。
首先，準備的很仔細的講稿，被批評浪費時間，沒有抓章節重點講，而且這是照本宣科，學生過十分鐘就會睡著。我已經從生活的例子去引入了，沒想到還算是照本宣科，果然不能被講義限制阿。
然後要我講其他範圍，這裡我沒準備講稿，又要我不能拿書否則學生信任程度會降低，所以我上去沒多久就直接被打槍了。混亂、太跳躍、教太快，這樣學生穩死。
Ｌ老師說要給我他上課的錄影檔，問他身邊的Ｈ老師（阿，前面沒講，我又跳躍式了）有沒有在這裡？Ｈ老師說在家裡，要等女朋友下班帶過來，Ｌ老師說好，那我們先下去，你（指我）先備課，備1-2就好，給你二十分鐘，等等我再上來聽你上。
準備了二十分鐘，這次有先想好大概怎講，抓住重點，有連貫性，不再囉哩囉唆，於是總算是教久了點才被叫停。還是不大行，Ｌ老師把剛剛那節的地方用他的方法上了一次給我看，果然比我好多了。
那就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從學生以前學過的東西導入（從前從前），不知不覺中把這章大部分東西都講完了，你還覺得他在講你學過的東西（故事慢慢發展），最後才提了一個這章的新觀念去跟以前的東西做比較（事件），這種教學法學生肯定聽的下去，不用刻意搞笑或喇賽也能吸引注意力，真是太高竿了。
在板書上，Ｌ老師也是井然有序整整齊齊，不似我一副鬼畫符亂糟糟的板書，教不好還有得救，字醜可真是難改阿。
最後，他要我回家多做題目，才能夠教的好。但Ｌ老師什麼地方都對，就是搞錯我的癥結點，其實我考卷從以前到現在已經做了數百張了，我解題很威，教人解題也還可以，但沒有題目就不行了。我只能成為那種靠考卷教學的老師，要脫離這種狀況，就只有事先想好上課劇本，也就是Ｌ老師說的課程編排──
想劇本是很花時間的，我只有一小節花了20分鐘都才這樣了，那整個國中課程呢？
上班時間越來越忙，要想劇本我看是非常不夠的了，那怎辦？只好犧牲下班時間了。
雖然早在應徵這工作前就已經做好覺悟會變成這樣子了，但總是還有些無奈阿，每天來回一個半小時通勤，上班表面八小時實際上早到十分鐘晚下班三四十分鐘加起來變九個小時，扣掉吃飯睡覺跟這十個小時半的上班時間，自己的時間本來已經所剩無幾了（還沒算上班前提早一個小時洗澡作準備的時間），現在還要拿來作課程編排，那我何時才能休息？補習班老師真不是人當的阿。
但我還是當了。
這畢竟是我自己選擇的牢籠，所以沒有消極擺爛這個選擇，即使前方是地獄，我還是得大步的走進去，雖然後悔選了這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輕鬆的工作，但既然已經簽下契約了，就好好做完這一年吧。就當作，是把自己放進痛苦之火裡焠鍊，至於最後究竟是在痛苦之火中得到昇華，亦或是毀滅，那也就無從得知了。
後面是懶的編輯進內文，直接附加的後記。
1.後來Ｈ老師的檔案還是沒拿來，他約好晚上傳給我，嗯，十幾分鐘前剛好傳完。Ｈ老師不知道為啥都是離線狀態，只有他能跟我講話，我雖能回話卻不能主動跟他說話，不然都會顯示訊息無法傳送，真氣人。
2.後來我才想到一個超響亮又跟理化有關係的藝名，不過藝名早就被決定了，世事大抵如此，一切的好事往往都為時已晚，只好將陋就陋。
3.寫這篇日記讓我感覺真抓住了什麼。文學果然能撫慰人心。
